此时院内刮过一阵小风,抚过他的脖颈儿,令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脑袋,抽吸了一下鼻头。
继而,在这风吹过后,一阵笑音又忽然接踵而来,是他不得不立马吃惊地回头查看——“哈哈哈,杨兄弟,才几日不见,你就干了一场大仗啊!”
“呀,原来是王丞相和张兄啊!”瞅着来人是谁,杨天博赶紧作揖,以示礼貌,只不过今次见到的张阿彩兄弟似乎神情黯淡,好像魂被抽去了一般。
就看他耷拉着眉头,两眼无光,总是看着地上,还时不时地轻叹几声……
他……这是怎么了?这不由地使他颇感诧异,不禁降低了语调和音调,不想太过惊动他,说:“王丞相,你看这些人到底是……”
可谁知不等他多做解释,王守任就一把搭住了他的肩头,笑道:“杨兄弟啊,这些杀手的目的并不是你,他们是来杀小皇子福儿的。但他们并不知晓,御前金骑将军居然镇守在此!”
“什么?小皇子福儿?”他听得更为诧异了,连忙察看了下四周,暗自嘀咕着——这儿哪里有什么小皇子啊?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一眼就看出他心思的王守任捋着银白的胡须笑得更欢了,“你不要再看了,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小皇子!杨兄弟啊,这是娘娘和老朽设下了一个局罢了。”
“局?什么局?”
“呵呵!”他在停顿了2秒钟之后,挽着袖子在空中划了一个小圆圈,瞳中透出一道深邃的光芒,说,“这就叫请君入瓮!”
而此时的张阿彩虽然“心力憔悴”,但他还是一个“敬业”的男人,尤其是现在这种关乎到国家社稷之时,他更是忍住了心里所有的痛,颤抖着心房,继续着他的锦衣卫指挥使的工作来着。
于是他趁着王守任在跟杨天博解释这件事情之际,迅速来到6具尸体旁边,掀开白布,寻找尸体可能会留下的蛛丝马迹。
待看……其用双指裹上纱布将死者的嘴巴敲开,并将鼻子靠近他们的嘴边去闻他们口中毒药散发出来的残留气味儿。
吸——吸——吸!
嗯,他们嘴里的味道有些辛涩之味,似乎还泛着一股奇怪的香气……如果我没有闻错,这是一种由名叫“千枝草”的植物炼制而成的毒药,以前我在庄肃皇后的寝宫见过此毒。不过,那时候,庄肃皇后用此草是为了杀灭宫中的鼠患。啊,对了,她确实说过,此毒威力甚猛,只需一钱便能轻易毒死上百只老鼠……既然如此,若是换了人的话,那岂不是……想到这里,张阿彩的脊梁骨直渗寒气,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
“咕咚”——他吞了一口唾沫,继续往下查看。
“唰”地,其轻轻掀开了他们的衣物,检查他们的身体上是否有些特殊的记号——因为他知道凡是庄肃皇后的夏家人的脚踝上都会烙下一个飞鹰的印记,这即便是尊为皇后的夏氏也不能例外。
飞鹰的喻意是希望夏家人各个都能够展翅高飞,不畏艰险,更有飞鹰一样的视觉和利爪,为自己开创出一条康庄大道来——这是夏氏一族的家训,也是他们对于自己未来的一种期望。但现在……
当撩起尸体的裤脚之后,张阿彩顿时就愕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