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去,跟我紧紧十指相扣的,果然是那白日撞见的夏星。
夏星含笑道:“今日夏星何德何能,倒是叫江二爷这般的赏脸。”
“不消说,这是另一种蒙眼摸亲?”我苦笑了一下:“翠玉居好心思。”
“对着贵客,自然是要有好心思的,”那大先生含笑自后面走出来,道:“不知道,江二爷对着夏星刚才说的,是甚么要紧的事情?身为翠玉居的主人,若是出现了甚么错漏,还请江二爷指正。”
幸亏方才不曾将地窖和魇十七说出来,我且笑道:“大先生过谦了……这翠玉居,哪一样不是称心如意的,连着蒙眼寻亲,也是这般的匠心独具,我方才……方才不过是想寻一个借口,将夏星先生趁着黑骗下来罢了。哈哈哈哈……夏星先生这般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怕没什么说辞,并不肯跟着我走。”
“原来江二爷倒是一个见惯了风月的……”早有倌人们调笑了起来:“全然是一个茶壶里装饺子,肚里有数!心下里念着的人,也不一般。”
“怎地,今日初见,原来江二爷倒是对夏星是另眼相看的,”大先生笑道:“方才才听说了,江二爷与那未婚夫婿实实在在是感情不合,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了,”我四下里溜了一眼,死鱼眼并不在其中,因着只怕露出了马脚,且答道:“家花不及野花香,这才出来见见世面的,好不容易他不在,才有了机会,便是夏星先生实在合心意,这才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哈哈哈哈……”
“好说,”大先生笑道:“既然方才大家也听见了,江二爷早对夏星有意,今日里,便与那夏星一道去罢。”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我且答道:“一时心急,倒是叫大先生和倌人们瞧了一个热闹,哈哈哈……”
可是心内,却是叫苦不迭的,那魇十七,还撑得住么……
“春宵一刻值千金,难得江二爷对你青眼有加,夏星,好生的伺候着,江二爷不满意的话,只拿你是问。”大先生望着夏星,笑意里也是带着压迫的。
“不敢。”夏星笑道:“这般难得,能有江二爷这样出众的的客官垂青,夏星自然也是受宠若惊,一定尽心尽力,不教二爷失望。”
“哈哈哈哈……”我故作豪爽的笑了两声,问道:“却不知,我那大姐何在?”
“江大爷已经跟露水和谷雨送到了房里,现如今想必乐得很,你也不必担心了。”大先生笑道:“露水和谷雨,甚么客人都能伺候。”
我后心一阵恶寒,那死鱼眼是男子,这大先生是知道的,可是还……
“二爷,夏星这便带了您回去。”夏星盈盈笑着,牵着我的手,将我带上了楼去。
端详端详,这夏星不像是多厉害的角色,一个迷魂咒也就够用了,不过这个时候,如何寻得了死鱼眼,很是教人头痛。
上了那第四层楼里去,一开门,也是那秋月屋里一般,好闻的檀香味道。
细细一看,摆设也是大同小异,很像是读书人的居室。
两个少年倌人迎了上来,与我看了座。
“江二爷喝茶么?”夏星笑道:“玉露?甘露?”
“都好,得见美人要紧,茶还是次要的。”我一面应付着,一面盘算如何脱身,且装作了一副十分急躁的模样:“这两个僮仆, 外边候着罢,与你们主子说话,不教你们听蹭。”
那两个僮仆听了,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掩着口便下去了,顺手关了门。
那夏星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二爷一副端庄的模样,不想倒是一个急脾气……”说这个,且靠近了我,低下头,两手放在了我的领口上:“那……夏星便随了二爷的心愿,先帮着二爷更衣……”
“不着急,”我忙且做十分猴急似的且拉住了夏星的手,不教他解开,先在手里又是摸又是捏,装出了一副急色相来:“美人倾城,多看几眼方才上算。”
“二爷过奖了,”夏星微微一笑:“沦落风尘,能有几分倾城?二爷能看上眼,夏星只跟二爷有一个露水姻缘,也是再好不过的。”
“夏星先生也太过谦了,”我望着夏星,道:“你们这里也奇怪,头牌居然有四个,教我瞧着,一个你也就够了。”
夏星应该也是一个妖怪,出于保险,我积蓄了一手的灵气,预备那迷魂咒还是在他没防备的时候使用的好。
“二爷抬爱,夏星心内自然高兴,可是无奈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夏星将手搁在了我的腰上,顺势将我的头往他的胸膛上一按:“二爷究竟,往那地窖之中作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