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闹清楚,可不能说死便死。"我望着那 小少爷和那个夫人,道:'许多的疑惑,尚且不曾知道,夫人,你方才说,认定了这个罗家哥哥不曾死,还曾经与你互通的书信,听着委实蹊跷,可见说有人代替了你这个罗家哥哥送信,只为了教你以为他尚且还在人间,既然如此,这罗家哥哥,又怎么可能是给你害死的?报仇确实重要,不过,也得报对了人,闹出了误会,伤及无辜,不是亲者痛仇者快是什么!"
"不,我不过是随口一说。"那夫人反而对那书信的事情一口推翻:"并没有什么书信。"
"只怕,夫人是要为着保护谁,将事情给瞒下来,只自己承担罢?"我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这样的一个为人代过,对谁也都不公平。"
"不错,"那个小少爷一听,也立时咂摸出了滋味来,道:"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样想起来,可像是简单的很了。"我答道:"必定是有人,将罗家哥哥找上来的事情,给瞒了下去,夫人还跟冒充罗家哥哥的人书信往来,可见是问心无愧的,八成,当年背弃了婚约,嫁进了这个地方来的事情,也跟这个罗家哥哥,脱不开关系罢?"
那小少爷一听,立时问道:"你不是为着钱,才嫁进来的么?"
"在下回太清宫送东西的时候,顺路帮着打听了打听,"陆星河清澈如水的声音自窗外响了起来:"当年里,好像,是因着您的母亲重病,无钱医治,那夫人是束手无策的,正赶上里王老爷要娶了夫人,夫人这才以聘金与您那母亲医治,才成婚于此的。"
"什么?"那小少爷半张了口来,半晌方道:"这如何可能?若是出了这样大事,如何没人告诉我一声?"
"须知,有钱能使鬼推磨 。"陆星河道:"夫人当年,该是托家人与这个罗家先生说过的,无奈何,夫人的家人,见了夫人难得能飞上枝头做凤凰,生怕待你回来了,还要撮弄了夫人去的,这一下子,好不容易能攀上了好亲家的事情,不便又成泡影了么!是以,只做帮着你绝了跟夫人的这个念头,花钱买通了你们家的邻居,只教邻居说与了你,这个夫人,乃是背弃了你,让你心生恨意,免做了那非分之想。"
"这,这如何可能,"那小少爷嘶声道:'可是分明,分明我的老母亲,已经撒手西去!"
"罗家哥哥,一定是故意骗自己吧?"我接着说道:"人命在天,可并不是有钱便能将人命买回来的。针石无效的病症,便是夫人当年以聘金医治,罗家老夫人的病,可也不一定便能恢复如初的。"
"难不成,难不成……"那小少爷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直直的瞪着那夫人,道:"这一次,是那个姓王的,差了打手,害我丧命,怕她知道这件事情,又冒名写信,蓄意来瞒下了我来相寻的这件事情去的……"
"信就算是这个王老爷写的,只怕,打手也不是这个王老爷派来的,"陆星河道:"罗家先生实实在在,是误会了这王老爷了,痛下杀手的,该是这个罗家的老夫人才是。"
"你又如何知道,不是这个胭脂虎!"那小少爷立起了眼睛来,瞪着窗外,道:"他心狠手毒, 一定为着她,无所不用其极!"
"倘若这王老爷在意您的事情,何故还要冒充您来写信?"陆星河道:"只怕,他知晓了您跟夫人的事情,心内是悔愧的,这才探听了,夫人还要时时写信,才冒充了您跟夫人联系,唯独是怕夫人伤心的。试想,倘若王老爷那样狠心,何故连夫人为了您才伺弄的菊花,他还假充不知道,随着夫人的性子栽种呢?"
那小少爷怔怔的,方才说道:"那些个菊花,是为着我种的?"
"在下听说,罗家先生贩卖的,便是那翠菊花,整个京城,只有您栽种的最好,"陆星河道:"这才以此为业,往西川跑买卖的,在下这才想到了,夫人这样精心,该也是,为着从前的念想罢?也听仆人说过,王老爷以前在未曾娶了夫人 道时候,还买过了罗家先生的菊花,只是不曾伺弄好,反倒是夫人手巧,让这翠菊花,开了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