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说,燕奇秀确实挺可怜的,整天小心翼翼的躲避不知何时会射来的明枪暗箭……”
“可怜?”宁夕眼中浮现一种你太天真的味道,道:“你真应该去拜访一下庄少玄,看他天天呆在关山那座修的富丽堂皇的明王庄里,是不是觉得日子跟神仙般的逍遥?”
温谅沉默半响,仰天长叹,道:“我真是太tmd天真了!”
雷方站在矿业工程学院院长室的门口,脸黑的像是从非洲蒸了一年的桑拿刚回国,来之前做好了各种设想,甚至也准备必要的时候装装孙子,可没想到现实这样的残酷,连装孙子的机会都不给孙维扬竟然避而不见!
昨夜十一点,经过千里奔波,雷方终于抵达江越省省会所在地福德市,今天天刚一亮,就早早的前往工程学院。照他的理解,这个姿态应该给足了孙维扬面子,老头再不知好歹,也总能坐下来谈一谈,只要谈,说明合作的希望就很大。结果到了院办,里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对他爱理不理,多问几句话就横眉竖眼的极不耐烦,最后更是说什么要见孙院长得提前预约,哪怕预约了也不一定见得着,孙院长那么忙,可不是随便谁想见就能见的。搁雷方往日的脾气,早大耳光抽过去了,不过这回记得宁夕的叮嘱,硬是压下满肚子的火气,直接给福德主管教育的副市长程志挂了个电话。
虽说矿大归教育部直管,程志的级别在孙维扬面前也不值一提,可毕竟是学校所在地的主管领导,对下面这帮子势利眼还是有极大的震慑作用。妇女虽然不知道那头的副市长是真是假,可这年头手机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脸上的表情变得尴尬起来。正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时候,一个四十岁许的矮胖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妇女忙迎上去。低声说了两句,男人便满脸堆笑的对雷方道:“你好你好,我是院办主任郑郅嘉,请问来办事啊,还是找人呐?”
雷方将电话挪开数寸,皱眉道:“政治家?”
男人笑了起来,道:“关耳郑,谐音,谐音!”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郑主任热情的招待了雷方。可听说他是要找孙维扬,为难道:“孙教授今天去省里有个会,可能回来会晚一点……”
“没事,多晚我都等。”
雷方还真不信这个邪,打定主意跟孙老头耗上了,今天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郑主任也没了辙,蹲在办公室陪着聊起了天。过没多久,工程学院的副院长也赶了过来。一见雷方就颇有江湖气的抱拳致歉:“这位是雷先生吧?程市长刚给我打过电话,正好有点事耽误了,让你久等了。老郑,跟孙院长联系上没有?”
郑主任给雷方做了介绍。苦着脸道:“孙院长从来不带手机,今天身边也没人跟着,这,这……”
“办公室怎么安排的。连人都联系不上?”副院长显然是社交场合的老手了,训了郑主任,转头就安慰起雷方。说话不像个学者,却像是个跑江湖的:“老弟你先别急,孙院长确实是太忙了,就是我有事汇报,赶不巧的话,一两天碰不到人都是常事。”
这两人的双簧表演的不着痕迹,可雷方何等人物,一眼就看穿不过是有意拖延而已。他的忍耐几乎到了极限,之前已经领教过孙维扬的脾性,古板严肃,油盐不进,比钛合金都硬了十个金刚钻的硬度,但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亲赴福德,给足了面子,却被人家一巴掌给扇回来了。
转瞬到了中午,还是没有孙维扬的任何消息,副院长张罗着要吃午饭,雷方一声冷笑,径自起身,也不看屋内两人尴尬的脸色,走到挂着院长室牌子的门前,差点一脚踢开房门。但想起宁夕和家族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终究还是忍住了。
“请转告孙教授,我明天再来!”
第二天依然如此,连副院长都不知躲到哪去了,留郑主任一人从头陪到尾。事已至此,雷方表现的十分淡定,该喝茶喝茶,该聊天聊天,反正就是呆在院办不走了。
这一待就是一天,比上班的都守时,临走时说了句同样的话:“我明天再来!”
郑主任熬不住了,等雷方一走,立刻给副院长打了电话。副院长也没辙,电话打给程志,程志也头疼不已,孙维扬的身份地位在这摆着,要不是他自己愿意,连矿大的书记出面都不好使,末了一商量,还是再观望观望,说不定雷方先没耐心了呢。
第三天一早,雷方准时出现在矿大校门口,刚要进去时脚步突然一停,眼神瞬间凝重起来。在他身前十数米外,站着一个身着黄衫,笑意盈盈的俏丽女孩,正是曾在太湖边上出现的燕黄焉。
雷方跟着燕黄焉来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银色劳斯莱斯silverspirit旁边,这车是英国女皇的座驾,被誉为“车皇”,向来以高贵、完美、奢华闻名于世。
车内的人,当然是燕奇秀。
雷方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燕奇秀了,当初她还在京城的时候,两人的交集也并不密切,或者说以雷方混迹四九城做一个掮客的成就,还没资格跟燕奇秀交往过密。
但京城的圈子也就那么大,两人还是能说上话的!
“燕姐,您老怎么来了?”
雷方嬉皮笑脸的问候了一句,燕奇秀淡淡的道:“这才多久没见,你觉得我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