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娘有了身孕,不好再养在外面,寻个日子摆两桌酒吧。这件事不好烦二婶出面操办,你出面来操办,静娘的面子上也好看些。”陆湛道。
卫蘅点了点头,也不多言。
等了良久也不见陆湛离开或者继续开口,她微微诧异地抬眼,见陆湛一脸阴沉,便开口道:“我知道了,这几日就让人把西跨院腾出来,映月也快生了,若是她们住在一起难免觉得拥挤。”
话毕,又是一番沉默,卫蘅站起身,“我该去伺候母亲用晚饭了。”
“这一点你家老太太把你教得很好,你两个姐姐也是一般的贤惠。”陆湛看着卫蘅道。
卫蘅只淡淡地道:“应该的。”
曾经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的两个人,如今讲一句话居然会这般困难,想起来也叫人唏嘘。
慕容静进门的时候,卫蘅才知道原来她口里的夫君是陆湛。她心底微微叹息,接过了慕容静手里的茶杯。
哪知道慕容静的手一抖,那茶杯里的水就泼到了她自己身上,慕容静红着眼圈娇滴滴地道:“疼!”
卫蘅看着慕容静,仿佛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是感叹慕容静这蠢货到底搞清楚形势没有。
陆湛坐着一动未动,“再倒一杯茶来。”
慕容静委屈地嗔了陆湛一眼,敬了第二杯茶,这次倒也没闹幺蛾子。
只是曾经得宠的外室,进了兰藻院以后,仿佛也陷入了死水潭子里。这日不知为何,西跨院又闹了起来。
卫蘅正在鹤渊边上谱曲,听见念珠儿来回时,只觉得啼笑皆非,“走吧,去看看。”
此刻慕容静正在院子里吵闹,一口咬定说卫蘅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儿,说她送去的安胎药其实暗地加了红花。
卫蘅有些怜悯地看着慕容静,陆湛一个月没回内院,她大概也是着急了,想闹出动静来好见到陆湛。
晚上陆湛倒是回了内院,不过没进卫蘅的门,也不知道他对慕容静说了什么,慕容静彻底安静了下来。
不过慕容静这人脸虽然漂亮得惊人,但脑子实在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过几日她又跑到卫蘅跟前来献殷勤。
“都是妾不好,听信谗言,误会了三奶奶,不过如今也知道妾真正该提防的人是谁了。三奶奶不知道,三爷有多信任三奶奶,他对妾说,若说三奶奶会害妾的孩子,还不如怀疑是妾自己使了手段拿孩子作伐子害三奶奶呢。”
你看,慕容静就是这么个什么话都能说的人。
卫蘅理了理鬓发,淡然道:“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你也省点儿心吧,你进府也有两个月了,形势想必也看清楚了,若这三奶奶换了人,下一个三奶奶只怕未必就能比我好相处。咱们都省些心吧。”
慕容静的脸微微泛红,“瞧姐姐说的,妹妹以后一定唯姐姐马首是瞻。”
卫蘅不在乎这个,只怕着下回谱曲的兴头上别再被人打扰了。
慕容静静静地看着卫蘅的侧脸,其实她何尝不知道最好不要去惹卫蘅,这位三奶奶毕竟是正妻,背后还有靖宁侯府,再说三爷也不喜欢她,只是敬着她是正妻。
可慕容静只是心里忐忑,卫蘅生得如此容貌,虽然以前嫁过人,可谁能保证,她和三爷不会日久生情呢?便是她自己,偶尔见着卫蘅,也直叹天下竟然有这样标志的人儿。容貌、脾气无一不好,还才华横溢,当初卫蘅在女学的风光她可是听过的。慕容静是生怕陆湛被卫蘅勾了去,才想着要在陆湛心里种一根刺的,哪知道刺没有种下,反而重伤了自己。她不知道,原来三爷是如此信任这位三奶奶。宁肯相信是她自己害自己的孩儿,也半点不怀疑是卫蘅做的。
送走慕容静后,没过几日,卫蘅正在对着池塘里的菡萏作画,慕容静就咋咋呼呼地跑了过来,也不担心晃着她肚子里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