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昳斜睇了芙宓一眼,站起身向前一步,半个身子就已经遁入了虚空。
芙宓眼明手快地向前一抓,捞到了容昳的袖子,“哎,你别走,你别走。”
容昳扯了扯衣角,芙宓的五个指头使力得都攥白了,“呃,容,容大人。”芙宓不知道该如何尊称容昳,能叫一声大人,已经是她的底限了。“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你虽然修为高深,可总需要跑腿、打杂的,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对吧?大人在三千州域行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可以代表莲州全都答应你。”
芙宓感觉容昳的力道增加了,她赶紧加了一只手,两手一起拽着容昳的袖子,“再说了,我真的不是那等言而无信之辈,只要今后有界牌出现,我一定会拿到手帮助南海抬升到上界的。”
“放手。”
芙宓在听见容昳巨人千里之外的“放手”两个字时,心都凉成了黄花菜,诚恳地道:“大人,你这次帮了我一定不会后悔的!”芙宓发现,自己能和容昳交换的东西真是太少了。对方既不需要她的人,也不稀罕莲州的天材地宝,还真是难搞。
容昳在芙宓的手里坚定地抽回袖子,并用手指弹了弹莫须有的灰尘,再扫了芙宓一眼,淡淡地道:“倒是可以找个跑腿的,难的事情你们也干不了。”
芙宓没想到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完全读懂了容昳的暗示。不过好公主能屈能伸,为了莲皇,她倒是不介意给容昳跑跑腿,打打杂。
芙宓正要同意,哪知就听见容昳道:“让莲州的落霞给我当一个月的侍女,我可以答应你去救莲皇的要求。”
芙宓听了这话简直是震惊之上叠加震惊,连装深沉装平静都无法维持了,她根本没说要找容昳帮什么忙,而容昳居然就知道了。
现在芙宓是骑虎难下,若是和容昳闹翻,他将莲皇的消息泄露出去,那可就是大灾难了。但是芙宓一联想到落霞长老的性子,就头疼。要叫那性子执拗、脾气臭得逆天的老太太去给容昳当侍女,且不说落霞能不能点头,就算她点了头,芙宓也不敢让她去,可别反而把容昳给得罪透顶了。
且芙宓那姑父虽然耳根子软,怕老婆怕得要命,但是醋却喝得极厉害。
芙宓这一迟疑,就见容昳几乎已经全身进入了虚空,芙宓一把抓了过去,这回没拽住袖口,只能勾住容昳的腰带。
容昳转过身,看了看芙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带。
芙宓的脸瞬间就红了,想起上回容昳脱他腰带的事情,芙宓赶紧一步跳到刚才容昳坐的那罗汉榻上,很谄媚地拉起自己的袖子拂了拂坐榻上不存在的灰尘,“大人,请坐,落霞姑姑肯定很乐意充当大人的侍女的。”
容昳扫了芙宓一眼,很自然地接受了芙宓的恭维,仿佛这件事的确是他给落霞的恩赐一般。
“大人请上坐。”芙宓微微躬了躬身子,对着容昳做了个请的动作。小公主虽然嚣张惯了,但是也格外放得开,卑躬屈膝的事情被她坐起来,都自有一股浓浓的优雅和美感。
芙宓将座上的茶水端起来递到刚坐下的容昳手里,笑得比映日荷还娇媚地道:“我给大人捏捏肩。”
芙宓不待容昳同意,就自顾自地给容昳捏起了肩膀,她虽然看不清容昳的真容,可也算见识过他的能耐,要有他这等修为,没个几百年肯定是修炼不成的,她心里将容昳当成老祖宗一样的前辈,行起此等后辈做的事情,一点儿心里障碍都没有,若是容昳能救她父皇,让她将容昳当成爹一样敬重,她都愿意。
芙宓一边尽心地给容昳揉捏肩膀,一边状似无意地道:“我那落霞姑姑,如今已经好几百岁的一把老骨头了,我们莲花妖,几百岁的时候茎也老了,叶子也不鲜嫩了,而且她嫁了人,身上的女儿香就没有了,实在没什么看头,闻起来也不沁人。她脾气暴躁,又不注意保养,眼角都有鱼尾纹了,大人,便是要找侍女,也得找个养眼的对吧?”
芙宓伏低身子,恨不能将脸刻入容昳的眼睛似的,这天下大概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养眼的人了。
容昳不说话,芙宓又换了一边肩膀给容昳揉捏,“而且我落霞姑姑的性子臭,这三千州域她不知道得罪了多少的人,有些事情别人随便就能办好,可若是交给她,肯定事倍功半,耽误了大人的事情就不好了。”
“你这是毛遂自荐?”容昳看了芙宓一眼。
芙宓挺了挺胸膛,“我在三千州域的美人榜上排名第一,又是莲州的公主,未来莲州的女皇,由我给大人当侍女,一定不比落霞姑姑差。而且别的不敢说,这三千州域的大部分地方我都走过,熟悉得不得了,大人若是有事,交给我办再没有更妥帖的了。”
“比如南海的事情?”容昳不留情面地指出芙宓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