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真的怀孕这让事情更加好办了,一切只需要按照法律法规办事即可。只是按照规定,吴氏有了身孕虽然依然可以留在张生家中,但是作为赔偿,张生需要付双倍的典当金。
虽然有些难,可张生依然咬着牙把钱除了。方莹莹本想接济,庄重却不同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直接接济不若让张生帮忙抄书。这般一来,也全了张生的脸面。
方莹莹觉得此举甚好,梅县毕竟不是京城,书籍十分珍贵,不少书都是缺的。方莹莹之前为了打发时间,从京城带来许多书,庄重也带了不少,正好可以抄录出来,造福当地的百姓。
这般一来不仅能笼络当地生员,还能提高生员进士的几率,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极妙的。
庄重命人蹲守黄九,果然没有几日就抓住了这个偷腥的猫。却不是他派出的人抓住的,而是那妇人的丈夫,这其中自是有庄重手笔。
当场捉奸,还有数位证人,黄九想赖都赖不掉,还被打个半死。只那妇人也是彪悍的,竟然丝毫不觉得廉耻,还叉起腰骂自个丈夫没用,她想试试别的男人,所以才会有这一出的。若他那本事还能瞧,她何须找其他汉子。
庄重听到这些话,直接目瞪口呆,这也太刷新他对所谓‘古代’的认识了,按照他从前所知的,女人不是应该被沉塘吗!哪有还这么嚣张的‘□□’?
其实道理并不复杂,哪朝哪代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掌握话语权,看这女子的弟弟杀死了自个老婆也还好好的就知道这一家必是有来头的。所以这女子才敢这般胆大妄为,换成其他人试试,打不死你不作数。
黄九还在床上躺着,吴氏的和离书就来了。有庄重这个靠山在,再加上有据有理,黄九也无可奈何。可黄九也不是好相与的,将当初的聘礼单子拿了出来,既然要和离就得把他当初送的东西送回来,缺一样也不成。而吴氏当时嫁妆极为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按照律法若是夫妻和离,就要将当初议亲时的聘礼和嫁妆退回给彼此。
这时不由又得感叹一下对女子的不公,这些年吴氏被典当出去‘挣’的钱,却是不算数的。
“这聘礼竟是这么多?”庄重看到聘礼单子也不由诧异。
其实三十两银子也不算很多,可对于黄九这样的家庭来说无无疑是天文数字。看来当初这门亲也不是那么差,只是后来落魄了才闹到这番田地。
黄九愤愤不平道:“想当年我们黄家也是有名的富庶之家,若非我和这娘们生辰八字匹配,哪里会轮到这个败家娘们。结果倒好,花了这么多银子,娶回来这么个连自个男人都不要的玩意。”
吴氏瘫坐在地,如今他们哪里能弄来三十两银子,这是要抄多少书才能挣回来啊。
“这些银子我根本一文钱也没有拿到啊!”吴氏忍不住哭了起来。
张生抓住她的手,“七娘莫要担忧,还有八个月的时间,我定是会将这笔钱凑到的。”
吴氏摇了摇头,她如何不知道张生家中境况,之前已经为了她花销这么大,她怎能让张生现在还要为她去三十两银子。
“张哥不若算了吧,我们这辈子无缘,下辈子,下辈子我们再结为夫妻。”
张生怒道:“莫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张生若无法娶你为妻,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吴氏抽噎得更厉害,若非公堂之上,两人必是要搂在一起互相安慰了。
若吴氏出月子的时候张生还筹不出钱来,黄九就有权力将吴氏领回去。若到时候又典当出去个几年,两人就没法子和离。几年之后之前捉奸的证据也过了时效,没法以此再提出和离。最关键是那时候恐怕庄重已经离开,新任的县令可就不一定为吴氏做主了。
“弟弟,这次我能借给他们钱了吧?”方莹莹道。
庄重无奈笑道:“姐姐,你当自己是善财童子呢。以后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事,你再有钱又能救多少个?”
方莹莹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可既然看到了,总不能不管啊。闹出了这一出,吴氏若落入黄九手里,必是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