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二十两白银之赏,廖知县干得更加是卖力,他知道太平军实行的公库制度,所有缴获抢掠所得一律要充公,事后再由公库统一分发,他虽受命出任知县,但是却并无定他的俸禄,仍是和别人一样吃的定粮,因此陡得二十两银子,顿时叫他欢喜不已。他本就是因“反诗”而入狱待死的罪囚,若不是太平军恐怕早就人头落地,现在不仅能活命,还能当官,又能拿银子,如此好事,岂不叫他肝脑涂地。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而矣。
新会全城总动员时,周士相也没闲下来,不时上城巡视,又或是与诸将商议守城事务,他知道逃出去的清军肯定会向广州报告新会失守消息,广州那边也定会在第一时间派兵马抢夺新会,不然,这新会城就会跟把刀子似的顶在广州清军的咽喉上,使他们食难下咽。换作自己,也定是要倾尽全力夺回新会的,要不然,也不需太平军有其他举动,只需派员西下联络李定国,广东局面就要瞬间改观了。
守城事务,以震虏营守东门,雄威营守西门,虎捷营守南门,陷阵营守北门,近卫营作为机动力量随时增补各门。另外,又以后营保安队为主扩编保安团员千人,扩编保安团来源主要为城中青壮和清军绿营俘虏,只待城墙修补完毕就可将人充于其中。保安团由宋襄公掌握,作为后营的武装力量,一方面保证后营安危,另一方面则会同知县衙门维持城中秩序。
太平军攻陷坚城,大败清军,全营上下皆是士气高昂,虽有圭峰山后营折损惨重,但死伤多为老弱妇孺,一定程度上使得太平军卸下了不小包袱,故虽然将士多心有伤痛,但对于领军者而言,难免有轻松之感。周士相不是圣人,对死去的人,他固然是痛惜,但人死不能复生,活人还要向前看,如此一来,没了后营这块大包袱,太平军的机动和战斗能力便可以大大提高,这让他坚守新会击退清军的念头提了不少底气。
守城,必有粮食,无粮则危。
太平军肯定不可能像清军一样杀人为食,因此必须有充足的粮食供应全军,不然,一旦断粮,则全军必危。好在,粮食这一块,新会城中甚多,去年李定国围城时,城中清军本就没有断粮,战后李率泰进城后查看,城中余粮仍可供清军食用半年。如此多的粮食,再加上这几月又相继运来一批,便是没有太平军自己从各地搜刮来的粮食,也足够保证太平军在新会坚守半年以上。
坚守半年是周士相的底线,不过他不认为清军有能力围困新会城长达半年,因为通过俘虏招供及对沿途清军兵力的估计,广东的清军总体力量似乎并不怎么强大,保守估计,广州平、靖二藩能够派出的兵马绝不会超过万人。超过万人,则势必要调其他府县兵来,若调其他府县兵,则广东境内明军不可能不有所查觉,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手段,周士相料想尚可喜和耿继茂是不可能采取的,因为他们若这样做了,最后的结果即便是他们拿下了新会城,届时恐怕除了广州,广东其他的府县都要在明军手中了。
当务之急,联络各地明军力量很是必要,因此周士相给张英送去了命令,让他想尽办法将新会的局面传到各地,且无论如何也要派人到高州去一秬,不管李定国此时到底在不在广东,又是否和孙可望正在明争暗斗,也一定要让他知道他苦苦围了一年无功而返的新会城此时已经被太平军夺取。
历史上的此时,孙可望和李定国正处于翻脸当口,故周士相不敢将广东局面全盘颠覆的希望放在李定国身上,他只能尽力,至于李定国是不是能抓住这个机会再次率大军来攻广东,那就是老天爷的事了。
李定国这块不抱希望,广东境内其余的明军力量却是有可能争取一下的,不指望他们来新会和太平军一起坚守,也可以争取他们能够对当面清军发起进攻以牵制清军力量,从而让新会城受到的压力减小。争取的对象,周士相重点放在了凌海将军陈奇策身上,另外还派人到附近收纳招取明军残兵,以充实守城力量。
从潮州调到新会的那300多绿营兵都是水师出身,周士相入城后一时没顾得上他们,也对他们的忠心抱有疑问,故而让他们也充当苦力,待城墙修补完毕后再行安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