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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着头,一双手久久久久都在颤抖,楞楞地看着天君,楞楞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我哑声笑道:“天君,你别吓我!”我哀求地看着他,声音细得不像话,“我经不起再一次抛弃了,真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胸前的衣襟,小声说道:“炎越,我有想过要忘记你的……真的,我一直在努力忘记,你看这天那么大,地也那么无边无际,我是真的在试着把你忘记的。”
我泪流满面地求着他,抽噎着说道:“……林炎越,便是我一时片刻不曾把你忘记,你也用不着这般戏弄我。”
我紧紧揪着他的衣襟,泪水如河堤溃破,我哽咽着说道:“郦山幻境时,你把雕好的我的木像藏在身下,你对我说,“那天晚上,我得了你的身子,却一直不曾对你更好一些,我很抱歉。”你还对我说,“早知道会有今日,我以前就应该对你更好一些。”便是最后你要离开时,你还告诉我,说“魏枝,你的性子有点痴,认准的人和事,怎么也不肯回头。往后,你得学会遗忘。”你看看,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牢牢记着呢。林炎越,我记着你的每一天的好,念着这种好,我寻了你整整八年,那八年里,我每天都在幻想着被你风光娶回林府。便是这两年,我也需要耗尽所有的力气,才让自己不那么想你。林炎越。你凭什么能把“我的情劫还没有渡过”这句话,说得那般轻易?”
哽咽中,我慢慢的。慢慢地松开扣着他衣襟的手,我慢慢的,慢慢地把他推离,我慢慢的,慢慢地退后一步。
退到离天君五步处,我仰着头一瞬不瞬地望着这个男人,使劲地摇着头。我哽咽地说道:“林炎越,或许对你来说。你我之间的事,不过是一场迟早会渡过去的情劫,可对我而言,那是比生命还要沉重的啊。林炎越,我爱你只用了短短几个月,可忘记你,却耗费了太多太多的力气还徒劳无功……你凭什么把那句“你的情劫还没有渡过”的话,说得那般轻易?”
我一边哽咽一边后退,说到最后时,我猛然转过头,重重把脸一拭,转过身大步离去。
直到我走了许久。天君还站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的。
我很快便回到了居所。
这时,我泪已拭干。脸上也恢复了面无表情,在来到我所居住的楼阁时,青涣拦住了我。
这个俊秀斯文的男人静静地挡在我面前,在挥退身周的人后,他转头打量着我,负着手说道:“魏枝。你知不知道,这世间最容易变化的就是人心……你既然不曾对天君忘情。他亦不曾忘情于你,何不好生相处段时日?就像凡间的夫妇,再恩爱也不过百年,你现在一点头,说不定就能与天君续百年之缘了。”
过了一会他又说道:“天君是以后的天帝,他的路早就规划好了,便如将来要嫁给天君,成为天后的女子,也早就定了。你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提前娶了那女子?”
青涣继续说道:“魏枝,你是凤凰转世,以后是要扬名天下的。真论起来,帮助天君渡过这场情动,对你也有好处。至少这百年的修练所需,天君不会短了你的。你想想,百年之后,天君渡过情劫顺利成为天帝,你则在大量资源的相助下,顺利涅槃重生拥有凤凰真身,这事对你对天君,对整个三界,是不是都有大利?”
青涣还道:“天君生来便与众人不同,他是天性冷情之人。魏枝你相不相信,你这一转身,保准他忘记你要快于你忘记他?”
他再说道:“魏枝,你不要犯倔了,那么多天了,每到晚上,你哪次不是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天君的木像发呆?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次机会,虽然只是百年温暖,可好歹也有个百年不是?”
青涣的嘴一张一合,说得滔滔不绝。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却是越来越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也不知青涣丢下句什么话,扬长而去后,我才提步回了厢房。
奇怪的是,这般回到厢房后,我的心却又比以前平静许多了,至少这个晚上,我不曾在睡着后偷偷把林炎越的木像拿出来摩挲了。
第二天,天帝正式在天帝宫召见众人,我自然也在其列。
云气弥漫的大殿中,站了一殿的大臣,我的前方不远,更是站着几位帝子。我的身后,也有十几个是在天君城里看到过的天才。
天帝坐在大殿后,他的声音飘渺虚无的传来,面目亦如云雾笼罩,带着几分神秘和幽深。说了几句话后,天帝的话转到了目前的局势上。
“诸卿,五万年一次的大劫已然来临,五万年前,世间生灵无人知道有天界人间界和堕落魔界,五万年后的今天,天地大变,三界再逢大劫。”
“在座的诸位,都是知天机算到过的应劫之人,你们都身具大运气大造化。”
“……”
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阵后,天帝那双神光波动的眼转向了我,他开口说道:“魏枝何在?”
我连忙走出队列,在数百大能的注目中低头一礼,说道:“魏枝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