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还真是口是心非。”沈思安轻轻啜了一口酒,眸色微深,“不过烧了是对的,那东西留在手上是个祸患。”
庄浅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也不想明白。
但无论沈思安是出于什么目的故意要这样跟她旁若无人的交谈,这都给了她一个脱身的机会。
又一杯酒被倒满递到面前的时候,庄浅作势揉了揉额头,向递酒杯的男人道,“赵总,我真不能再喝了,沈总刚刚警告我,要是喝吐在这里,他就立刻让人将我扒光了衣服扔到大马路上去……”
赵总一愣,倒是没想到她敢拿沈思安开脱,也圆滑道,“沈总年轻有为,可不是那种不懂怜香惜玉的人——”
沈思安突然一把揽过庄浅,凑近在她脖间嗅了嗅,若有所思道,“嗯,是挺香。”
紧接着又是声声暧昧的大笑声。
却终于没人灌她酒了,因为沈思安说了句‘先谈正事’。
主子们移步去了里间,庄浅终于留了条命回到了‘助理区’。
她这一‘凯旋而归’,再想继续装死吃水果是不成的了,一坐下就收获名片无数。
就连最初对她不屑一顾的几个,现在态度也热络了起来。
“原来庄小姐认识我们沈总。”
“你们沈总?”庄浅瞄了眼坐到她身边来的年轻男人。
“我是沈总的实习助理,您叫我小朝就好,这是我的名片,还请庄小姐多多关照。”年轻男人递了张制作漂亮的名片过来。
原来是个实习的。
庄浅想到年轻人刚才一副骄矜自持的样子,还以为他至少会是个特助,她淡淡地弯了弯唇角,笑容使得她整个人娇艳不少,软声道,“你这样有能耐,气质形象都是上佳,思安能留你在身边也是觉得你能力尚可,好好干,前途无量。”
思安?
这称呼可真微妙。
她明明没多说一个字,却令小朝一瞬间觉得自己抓住了幸运女神的调皮小尾巴,他眼神亮了亮,“您跟沈总关系很好?”
“谁跟他好呀,他就是个没良心的,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我还以为他死在哪个美人窝里了……”
口是心非嘛,但凡男性,最能领会各中精髓了。
譬如这位实习助理小朝,一听庄浅这么说,立刻就脑补出了诸多,再联想到刚才她与沈思安的亲密举动,小朝这下真是坚定不移地将宝压在了她的身上,他凑近庄浅一点,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庄小姐您可误会沈总了,他可没找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这几个月,我听说是沈家内部内斗得厉害,沈总栽了大跟头,这才转战生意场,否则大权在握,谁稀罕赚这点生意钱啊……”
听完小朝的话,庄浅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里间,此刻里面已经搭起了麻将桌子,谈笑声,男女暧昧*声,时隐时现。
庄浅蹙了蹙眉。
竟然没人知道沈思安进过监狱的事情?那种程度的贪污犯,就算事后取消了舆论运作,在当时也不可能没有新闻爆出。
“庄小姐似乎不常来这样的饭局?”小朝又搭话。
庄浅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醉意上来,她没精打采,已经不想再谈了,只随意睨了小朝一眼,好久才慢吞吞哼出一声:“倒不是,就是没喝过这么多酒。”
说着一手揉了揉额头。
她这放松下来的一开口,调子轻而软,无端让人想起刚出笼的糯米团子,能酥软到人骨子里,浑身腻,明明多饱了还忍不住想尝上一口。
小朝没料到会是这样一番风情,冒昧地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只觉也不是特别艳丽勾人的长相,哪怕现在酒后微醺,也充其量看起来端庄清丽,白而腻人,倒像是良家媳。
可这把嗓子着实令男人难消受——他无声地动了一下喉咙,有些局促地扯了一下领口,心浮气躁,不敢再逗她说话,免得突然出洋相给另外几位助理看。
大概,能搭上自家老板的女人,总有点过人之处吧,小朝默默地在心底给自己解释,还想着再找机会拜托庄浅在老板面前美言几句。
又过了不久,热闹的里间内,有个漂亮姑娘走了出来,说是沈总手气背输了不少,现在推说是因为喝太多酒脑袋发晕,想找个人替他,问谁会麻将,进来凑个数,输赢算他的。
几位助理面面相觑。
小朝倒是有心想在老板面前表现,可也不敢失了本分主动出头,况且麻将这东西,他还真不会——
庄浅脑袋涨疼,连眼皮都没掀一下,趴在沙发上像条死透了的泥鳅。
“让小庄进来吧,她祖籍四川的,各方麻将都会。”林顿浑厚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想让人忽视都不行,庄浅堵住耳朵无声地哀叫一声‘猪队友’,整个人幽怨成了一朵蘑菇,就听到里面有人打趣:“林总编叫自己人来替沈总,可不是想要沈总血本无归哟!”
随即又是男女笑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