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GranCabrio.S快速地驶出地下停车场,半个钟头后,停在了凉辰美景前。
他打开门下车,几大个迈步走到门口,拿出钥匙来开门。
屋内,林姨正与一些佣人在收拾屋子,即便已然住进来了,可林姨总想要再好好收拾一番。裴聿进门来的时候,林姨刚好在客厅忙活,见到他进来显然吃了一惊窀。
“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林姨看了看墙上的钟,这才不过接近中午而已,裴聿是向来不会回来吃午饭的,就算这会儿是回来吃午饭,也太早了些妲。
男人直径走到沙发处坐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他眯起眼睛吸了一口,左手撑在身侧,指间的零星烟火忽明忽暗闪烁着。
“林姨,”他唤道,“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见他一脸严肃,林姨也不敢耽搁半分,连忙放下手上的抹布,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
“先生,有什么事吗?”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下巴曲线紧绷。
“五年前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
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林姨仔细地想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应该是记得的。”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将这行赶回来的目的说出口。
“五年前苏凉回家收拾东西的那天,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其实,不能怪他把这件事跟孩子的事联系在一起的,因为刚好是那一天,苏凉告诉他,她把孩子给打掉了。
而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早晨她亲眼看见他到来,随后,他便出了门回公司。然而,没几个钟头,就听闻孩子没了急匆匆地赶去医院。
他心里有一个想法,现在是急欲得到解答。他不敢妄自菲薄,只能等林姨来解开他的疑问。毕竟,那天他离开后他并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事,而那时,林姨是在场的。
他自是没有忘记,那个时候,在罗颐柳的安排下,伊可韵是已然住了进来。
林姨先是一怔,而后想了想。
对于他的问话,她如实地回答:
“那天太太回来收拾东西,先生离开后,她便上了楼。我瞧见伊小姐也跟着上去了,我不知道她们都说了些什么,太太走时,伊小姐的脸色很难看,之后没多久,就随便披了件衣服出去,十来分钟后返回。”
她没有说谎,也不敢说谎。那天,她的的确确见到伊可韵跟着苏凉上了楼,她猜想两人在楼上应该是争吵过,所以苏凉走后,伊可韵的脸色才会那么难看。
而后伊可韵的暂时离开,她也是亲眼目睹的。只是,她并没有尾随上去看看伊可韵到底出去做什么,她只是一个佣人,主人家的事,她不能管,也管不得。
然而,她并不知道,她仅仅的这一番话,却让裴聿的眉头紧蹙在一起。
裴聿的眼角暗藏阴狠,他食指轻弹下烟灰,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说的,都是实话?”
林姨颌首。
他的目光有些阴沉,白雾在面前升起,导使他的容颜有些看不清。只是,那眉宇间的犀利阴鸷,却是难以忽视。
林姨的话与他心底的那个想法不谋而合,他额头青筋直蹦,手背上,每条深青色的经脉都暴突出来,模样十分骇人。
“很好。”
他丢下这两个字,便将未燃尽的烟拧灭在烟灰缸里,下一秒起身迈开步伐向门口走去。
林姨有些不明所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思索了良久,终究还是重新拾起了抹布继续打扫。
裴聿重新上了车,GranCabrio.S离开凉辰美景,向着某一个方向而去。
另一方面,罗颐柳回到裴宅,刚一进门就给伊可韵打了一通电/话,让她立即过来。
电/话中的伊可韵虽不知什么事,但也听得出罗颐柳的口气不太好,挂上电/话后,她不敢耽搁半分,立即便从医院出来,匆匆打车前往裴宅。
十来分钟后,她终于到达裴宅,当她走进去的时候,罗颐柳正坐在客厅。周遭的气氛低迷,就如同一场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她心情有些惴惴不安,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妈,”她轻唤了一声,“你找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罗颐柳斜睨了她一眼,也没出声招呼她坐下,而是面容有些难看。
“韵儿,有一件事我今个儿要问问你,不问清楚我就寝食难安。”
伊可韵看出这事似乎有些严重,她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声音有些放轻。
“妈,到底是什么事呀?”
罗颐柳直直地盯着她,就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似的。
“我今天去找苏凉了,你猜,她跟我说了些什么?”
伊可韵的睫毛微颤,直觉那个女人恐怕说了一些什么话,才会导使罗颐柳有些不太一样。她深怕是当年的事被揭发,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肯定是拒绝把睿睿给你的事吧?妈,她不愿意给没关系,我们还能另外……”
“苏凉说,当年的孩子已经没了,至于是怎么没的,她让我回来好好问一问你,因为,当时你也在场。”
罗颐柳的这一番话让她的身子蓦然僵住,指甲不自觉地深陷在肉中,勒出了一道道弯月形的淡淡血痕。
她心里七上八下,却不敢表露半分,只能勉强扯起唇角,努力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隐藏。
“妈,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问我?妈,你别信她,铁定是她故意冤枉我。”
“冤枉你?”
罗颐柳慢慢地蹙起了眉。
伊可韵仍想尽办法说服,罗颐柳是她如今唯一的靠山,她得好好依傍着她,她不能失去这唯一的依傍。若她当真没了这靠山,恐怕再过不久,就是她离开裴家的日子了。
她不可能离开裴家,更不可能离开裴聿的身边。
“是啊,妈,你想想,先不说当年的孩子有没有掉了,那都是与我无关的。她硬赖在我身上,就是有意污蔑我,她污蔑我,就是想要把我铲除然后好回到阿聿的身边。依我看,她那么说必定是让你怀疑我,然后她就能有机可趁了。”
闻言,罗颐柳的眉头仍然紧皱。
“是这样吗?可……”
“就是这样!”伊可韵的语气有些急促,“我跟她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弄掉她的孩子?妈,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过去,我总认为自己配不上阿聿,他娶了苏凉,我是当真替他感到高兴。如果我知道她怀了阿聿的孩子,肯定会告诉你的,因此,我知道妈你一直都想要个孙子。”
罗颐柳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伊可韵看着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心里是更加着急,深怕她当真相信了苏凉的话而对她起疑。
“妈,我有一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听见她的话,罗颐柳懒懒地抬眸扫了她一眼。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我听着呢!”
伊可韵紧了紧拳头,声音中带着几分蛊惑。
“妈,我是觉得苏凉是故意把我扯下来的。你今个儿去找她,无非就是想要她把睿睿还给裴家,可她铁定不肯,所以才会说出当年的孩子已经死了,而孩子没了的时候正巧我也在场。不管怎么样,她不肯把睿睿还回裴家,这是不争的事实。”
罗颐柳的面容赫然沉了下来,如今想想,苏凉确实是不肯将睿睿交出。那个女人,先是坦言绝对不把睿睿还回裴家,后是说睿睿并非裴聿的孩子,而裴聿当年的孩子已经死了,而孩子没了的当时,伊可韵在场。
她思前想去,越想越不对劲,便蓦然拍案而起。
“好一个苏凉!竟把我给糊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