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凌雁接过便当盒。打开便当盒,浓郁的饭香味儿飘荡出来。嗅了嗅这可口的香味儿,拿起筷子不紧不慢的品味起来。尽管他并不饥饿,尽管他没有多少食欲,但他还是将食物送进了口中。
卫清兀自埋头大吃,吞咽食物时还发出很响亮的声响。
“慢点儿吃,当心噎到!”凯特说道。
卫清没有搭理他,反倒吃的更欢了!
感觉到他这抵触的情绪,凯特吆喝起来:“我好心关心你,你还不领情!”
卫清依旧埋头大吃。
“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很深的诚见,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卫清还是没有搭理他。一盒饭食消灭干净,从火堆上又拿过一盒,继续大吃。
看着吃的欢快的卫清,凯特戏谑道:“小心把筷子吞下,噎死你...”
卫清依然没有搭理他,凌雁也没有搭话;两人自顾吃着自己的,将凯特晾在一边。在这个情形下,凌雁是彻底接不上话,卫清是一点儿也不想和凯特说话。
“哼!”看着没人理会自己,凯特脑袋一拧,自我安慰的哼了一声,算是对二人表达不屑。
三人围坐在篝火堆前,再次沉默了下来。深夜下,大地一片寂静,就连附近的大海也停止了咆哮,进入到梦乡之中。
一时间,篝火中的噼里啪啦的枝柴爆裂声和油渍滴入火堆中的滋啦声,成为了大自然唯一的旋律,这没有规律的旋律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卫清的心头上,让他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惶惶然。
也许是察觉到卫清心理的变化,凌雁凌便当盒放到一边,轻声问道:“清,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卫清捧着饭盒,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接下来我去睡觉!”随即再次挥舞起筷子往嘴里扒拉。
“接下来,你有什么规划?”
一边吃饭,卫清含糊不清的说道:“我继续思考我的人生价值观!”一段时间以来,这个问题成为了他心中的一个羁绊,让他变得惶惶然不可终日。
“这有什么好思考的?”一旁的凯特忍不住插口:“要是我的话,我就直接穿上战袍和敌人斗个你死我活,而不是在这里惶惶然不可终日!继续呆在这里你是在浪费时间,你应该选择战斗,而且是义无反顾的作出这个抉择。这就是我的观念、我的战争...!”
卫清停下了筷子,慎重地说道:“这是你的生活方式,是你参与这场战争的原因,而不是我的!我所要做的,就是找出一条适合我的道路。这条道路承载着我走向终点,走向一个有果实的终点,而不是盲目的杀戮。”
“只要是战争就免不了杀戮,你缺乏对战争的认识。战争不单单代表两个国家之间的碰撞,同时也是两个势力之间的碰撞...!选择穿上战袍,成为一名万众瞩目的英雄...”
三下五除二,卫清将饭盒里剩余的饭食全扒拉进口中,然后重重的摔下!“穿上战袍就是英雄了吗?更何况,这不是我的战争!我为什么要去打一场与我无关的战争?难道我是战争狂...!”
凯特一脸肯定的说:“这一定是你的战争,毫无疑问...!”
“退一步来说,难道穿上战袍就是英雄了嘛?”
“只要穿上战袍,你就是英雄,这是毫无疑问的!”
卫清使劲摇了摇头,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为英雄!并不是穿上战袍就能成为英雄,只有等到了最后的时刻,才能分出谁是英雄,谁不是英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为英雄,我想要的,只是让我的生命更有意义罢了。某一天,当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时,我回首观望,发现我的生命并不是无为的,而是有意义的,我才能为之感到欣慰!”
凯特摊开双手,对卫清说:“你难道没发现嘛,我现在正在为你创造有利的条件!我可以让你的生活更加有意义、生命更加有价值!正如你所说的,当你暮年回首,才不至于因为虚度年华而羞愧不已。”
卫清加重了说话的语气,一字一顿的道:“凭什么说的这么肯定?你凭什么说可以为我创造条件、为我铺平道路?原因和理由呢?”
凌雁一脸平静的望着两人这愈发激烈的争论!争论正在不知不觉中接近核心的问题。
“呵——”凯特似笑非笑、似叹非叹的笑了一声,侃侃说道:“在这战争当中,进行的是一场不同寻常的角斗;这不是阶级的战争,不是民族的战争,也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在这个时代里,两种原本难分彼此的势力彼此争斗,争夺着统治的权力。”说着,凯特指了指卫清,继续说道:“你们这些平凡的人们也生活在这两种势力之间!他们的成败将决定着你们的命运。战争之中,随着不断的进化,某一方势力将会打破战争的天平。这是一场鲜有人知的战争,一场决定着你们的价值的战争,一场缔造着今日变化的史诗战争、一场文明演变的战争!”
听后凯特的话,卫清沉默了下来。他听的云山雾罩,一知半解!沉默片刻,他从震惊中恢复了平静:“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一场涵盖了多方面的、经天纬地的战争?”
“是的!”凯特点了点头。
“哼!”卫清不屑地冷哼一声,将脑袋扭到一边。
凯特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清用嘲弄的语气说道:“你制造的这顶高帽子实在太大,我戴不起来!”
凯特将双手搭在卫清的肩膀上:“嗨,你先听我说,这场战争关乎着...”
“停——”卫清挪动了下屁股,趔了开来。嘴上奚落道:“我自己的道路我可以自己去选择,我向往的生活就是和平与安宁。你以为抛出这么个如天之大的荣耀馅饼就可以让我乖乖的听你指挥了嘛?我从来都没有听人发号施令的习惯,我也从来都不习惯听别人对我发号施令,更不会去听那个从非洲来的黑小子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卫清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卫清沉默了下来,凯特沉默了下来,凌雁更是一个字儿也没有说。
凌雁诧异地望了望凯特,又望了望卫清,什么话也没有说。
尴尬的沉默一会儿,凯特佯装不解,讪笑道:“我不明白你在说谁?虽然在你们的眼里我的皮肤确实很黑,但是我来自苏州。”在凯特的曾祖父时代,他们一家搬迁来到国内,所以他是在国内出生、长大的。这也是他的规范语言说的很标准的原因。
说完这一句话,凯特就沉默了下来,似乎,这场争论已经发展不下去了,就僵持在这里了。
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凯特就将沉默打破:“看得出来,你现在很悲观、很无助!你需要荣耀...”
“哼!”卫清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下来,他转过脸庞,目光凌厉地注视着凯特,阴沉地说:“凯特先生,你认识我多久了,你对我了解有多少?我不是战士,没有当英雄的壮志。我是一个平民、一个普通的人,安宁的生活就是我最终向往的目标。”
短暂的一番话,在加上他那凌厉的目光,将凯特震撼住了。
山鸡已经被烘烤的红通通的,肉质也变得金灿灿的,浓浓的香味儿弥漫在空气中,就连寒冷的气温也不能改变它的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