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抬头环顾破旧的屋子,又道:“甚至连为姑娘重造一处屋舍,都不在话下。”
朱颜眨了眨眼,为了一个儿媳,不惜这样大费财力……看来此人的身份,着实不简单。
“夫人,并非朱颜不愿相救,只是担忧自己才学不够,不能救人于疾苦。”朱颜顺着目,尽量保持淡然的声音,“朱颜的母亲对医术也颇有见地,不知能否与她一道前往府上?”
见她松口,边夫人喜出望外,也不顾面前是油腻腻的桌子,便从袖中取出一包银子塞到朱颜手中。
“姑娘,这点碎银便算作是孙儿的诊金,若是媳妇儿身子转好,酬谢自然是更多的。”
朱颜本不欲收下,毕竟自己不过一句话罢了,没出什么力,但转念想想如今实在需要用钱,这妇人看着也是富家,不缺这些许银子。
于是慢慢站起身,恭敬地向她行了个礼,“既是夫人厚爱,朱颜必当竭尽所能,为少夫人医治。不知是否需要即刻前往?”
边夫人对她守礼的样子颇为喜欢,亲切地握了她的手,“这倒不着急,媳妇儿的病说难治,却也不重,拖了这许久,想必再过几日也无妨的。”
朱颜略有些无奈,虽说这病有急慢性之分,但慢性病拖得越久,正气也就日渐消耗,想要痊愈,那只怕难上加难。本着一点职业道德,朱颜严肃下脸,劝道:“少夫人的病就算不急,也要尽快医治,母亲明日需要播种,不能得空,不如便定在后日吧?”
“好,好。”边夫人见她主动提议,更是喜上眉梢,一叠声地道谢,“后日我清早便遣人来接姑娘和令堂。”
朱颜应了下来,歉然地笑一笑,“边夫人,蓬门荜户的,实在不能久留您,朱颜万分惭愧。”
边夫人大度地笑了笑,“朱姑娘太客气了,妾身如今便告辞了。”
到了外间,见刚才的孩子们已经散了,那些仆役也退了出去,静静待在外间。本来空荡荡的廊下,被边夫人带来的谢礼挤得满满当当。
送她出门的时候,徐绸珍刚好回来,见家中多了一个陌生的贵妇人,不禁蹙眉。
“娘,你回来了……!”朱颜也是一愣,看到她不悦的神情,心中更加打鼓。
不过徐绸珍毕竟挤出一丝笑,将手中竹篾片编成的篮子往地下一放,招呼边夫人,“小女不懂事,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夫人谅解。”
边夫人瞥了她一眼,似乎对这个衣着寒酸的农妇很不待见,但念在她是朱颜的母亲,还是点了点头,“无妨,我这便回去了。希望后日两位尽快来镇上,妾身敬候。”
看着边夫人袅袅娜娜出去的身影,徐绸珍蹙了眉,“燕子,怎么回事?”
朱颜苦了脸,母亲的语气听来大大不善,“就是……那日不是说镇子上出了个不长皮肤的婴儿吗……”
徐绸珍听懂了,瞪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责怪,“你若是决意学些医术,便好好去看医书。还有,以后尽量不要与那些富贵人家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