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若执意从商,边家正是这江南有名的药商。”袁宣清扔下一句话,转身大步地走了。
朱颜又是恼恨又是委屈,刚才被袁宣清拽住的手腕偏偏还*辣地,伸手恨恨地将银针扎在合谷穴上,可是不管手上怎么酸麻还是不能让自己清醒一点,眼泪仍然不争气地顺着两侧面颊留下来,挂在胸前莹莹发亮。
“姑娘……”白蘋从灶房轻轻走了出来,见她手上刺着银针,急忙快步赶到跟前,“姑娘赌气别跟自己过不去呀!”
朱颜收回手,针尾颤着的红线一晃一晃,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白蘋管不得别的,一把拔下她手上的针,不禁跌足叹息,“这可怎么是好?若是以后留了疤,那可怎么办呀?!”
本来针灸所用的针很细,看准了穴位刺入多半不会出血,可朱颜刚才情绪激动,别说认穴准确,便是下力都种了六成,虎口处已经淌出了针眼大的一粒血点,在她白净的手上显得特别刺目。
“无妨,一会儿抹些紫草油便好。”朱颜随手抿去血迹,走到灶房内取出了针灸的工具包,白绸包裹里整齐地排列着七种约莫数十跟银针,圆头尖头,长尾短尾,一应俱全。
朱颜拿起一个针头是小剑状的,随手在自己出血的地方割了一横一竖两道口子,从前虽然做过指间采血的实验,但这样划开自己的皮肤还是让她低低抽了口凉气。
白蘋迟了一步,上来握住朱颜手腕,眼泪哗地一下就落了下来,“姑娘你这是何苦?刚才姑娘和公子争吵白蘋都听到了……姑娘心里生气,也别拿自己的身子出气呀……我看袁公子到底还是为姑娘好呀……”
“白蘋,我并不是为了出气。”朱颜轻轻摇头,自己虽然的确恼了,但也没傻到和自己过不去,只是这针灸用的针都是自己用酒精消了毒的,刚才扎了袁宣清倒不要紧,但在她扎自己前,针头早已不是无菌的了,手下没轻没重扎的又深了,万一感染了破伤风自己可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而且,那样的死相未免难看了些。
“那姑娘是……?”白蘋惊讶地抬起头,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眨了又眨,看朱颜一副认真的神情,也就不多问了,只是抚着她的手腕心疼,“这样两道口子,以后指不定要留疤的,姑娘一个女孩子家这可怎么成呢……”
朱颜轻轻耸肩,比起送命,留不留疤那是小事吧?
“别担心,积雪草可以祛疤,后院里种着不少呢。”
“真的不要紧?”白蘋有些不信,虽然听说宫廷里有让人消去疤痕的秘方,但那也只是传说而已,怎么朱颜说的这样轻松。
“真的,别担心了。”朱颜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你帮我把灶前的那只酒坛取来,倒小半碗出来浸湿纱布。”
白蘋猜到她要清理伤口,二话不说去取那口描花的红陶坛子,揭开来,竟是一阵极为浓郁的酒香,“咦……这是什么酒?只有酒味的酒?”
朱颜“噗”地一笑,这是她用葡萄发酵以后再蒸馏得到的酒精,过滤得还算干净,自然只剩下酒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