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丫头忙对着郡王妃行了一礼:“王妃,您看这怎么办啊?我们夫人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若是让公子回来知道了定是要生气的。”
郡王妃皱眉看着这主仆两人,好端端的,她一来就头疼,这是做给谁看啊!可是想到那人,郡王妃又不敢做得太过。这几年她没有少整治这院子里的人,她是没有想到他还能回来。前几日当有人禀报她说那原本已经死去的人又回来了,她还吓了一条。这也是她不敢硬要那人去给她请安的原因,怕他翻这几年的旧账。
可是见姜夫人在她面前装相,她还是气得牙牙痒。
“王妃,时候不早了,县主那边还等着你回去照看呢。姜夫人既然已经答应了为县主请蒋太医,必定不会不尽心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关嬷嬷怕郡王妃又犯脾气在这关头把姜夫人气着了。如今不同往日,那位公子已经回来了,若是姜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以那人的性子,郡王妃也别想活了。
郡王妃深吸一口气,站起了身:“那惠兰的伤就拜托姐姐了,本王妃先回去了。”
姜夫人低头相送,郡王妃直到走离了关雎院才气狠狠道:“不就是仗着那小子回来了吗!哼!他怎么不死在外头!”
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们都低头没有说话。
眼见这郡王妃离开了,姜夫人才又在那张八仙桌前坐下了,将绿玉方斗往自己身前移了移,认真捡起了桌子上的红豆。纤长的素手将一粒红润饱满的红豆放到了绿玉斗里,认真的模样仿佛是在做这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事。
只是之后她又微微蹙起了眉:“被她一打岔。我忘记刚刚是捡到一百一十八了还是一百二十八了。”
她身后的紫衣丫鬟笑道:“奴婢记着呢,是一百一十八。”
姜夫人闻言朝着紫衣丫鬟温柔地笑了笑:“多亏了紫鸢你记得。”说着又低头全神贯注起来。
这时候外头有婆子进来报说:“夫人,范姨娘来了。”
姜夫人摇了摇头:“算了,晚些时候在捡吧。”
说着一边将桌子上的红豆捧起来,装到方斗里。一边对那婆子道:“让范姨娘进来说话吧。”
***
惠兰县主的兰芝院里,在郡王妃离开之后,惠兰郡主就止住了哭声。
刚刚她虽然一直在哭。可是脸上却没有眼泪,因为大夫们说伤口不能沾水,她不敢让自己流眼泪。
“去外院看看哥哥在没在。让他来一趟。”惠兰郡主吩咐丫鬟桂儿道。
她已经让人将镜子换了一个方向。将镜面靠着墙的那一边,她一回来照镜子就被自己脸上的惨状吓得差点昏了过去。
“这个仇我非报不可!”惠兰眼中的寒意让桂儿打了个寒噤,二话不说,赶紧往外院去了。
过了片刻,一个穿着花里呼哨的公子哥儿一步三摇地走进了兰芝院。大秋天的,他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一边走着一边自命风流地扇着风,也不怕感冒。
“阿——阿嚏 ”
“世子爷。扇子先收起来吧?”引他进来的婆子担忧道。
庄郡王世子宣安揉了揉鼻子,看了一眼手中的扇子之后,将扇子抛给了那婆子:“好好帮爷看着。弄坏了唯你是问。”
“是,是。世子爷。”那嬷嬷忙手忙脚乱地将扇子接了过去。
待人通报之后,宣安一摇三摆地进了厅,可是惠兰的房门却被关上了。
宣安抬手拍了拍门:“惠兰,是我,开门!怎么回事啊?叫我来还把门关了!”
“哥哥,你站在外头吧,我不想见人。”门的那一头传来了惠兰的声音。
宣安皱了皱眉。
“世子,请您体谅一下我们县主,她现在……”桂儿指了指自己的脸暗示道。
宣安的眼睛随着桂儿的手指在她脸上一晃,随即立即撇开,心想:这丫头,太丑了。
桂儿看见了宣安眼中的厌恶,难堪地将头微微低了。
“好了好了,你有话快说吧。我就在这里听着总行了吧。快说吧,我还约了人去外头喝酒。”宣安不耐烦道。
惠兰一听自己脸上受了伤,自己的亲哥哥非但没有半句问候还想着要去外头鬼魂,气得几乎将银牙咬碎了。可是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他,只得将气忍住了。
桂儿这时候已经走开,将厅中的丫鬟婆子们都赶了出去,自己站在了敞开着的们边,为里头的兄妹两人放风。
“哥哥,今日弄伤我的脸的是刑部右侍郎家的女儿,我要你帮我报仇!”隔着门,惠兰狠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