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态度坚决地表示“好马不吃回头草”,给他的打击很大,然而比起他们是亲戚那种毫无转圜余地的情况又要好太多。
初初听到她不是姬琉璃的时候,他犹如绝地重生,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振奋的消息了!接着又听到她不嫁宫少陵,他心里阴霾几乎一扫而光,整个人轻松不少。
当然,她不嫁宫少陵也不能说明什么,她还可以嫁给别人,而且她居然打算守着聂灏妻子的空名头过,也不愿再和他有什么纠葛了。
实际上,他不该再对她抱有什么幻想,她连见都不愿见他,如果他能理智一点,绝情一点,此刻就该离她远远的,而不是用目光追逐她的身影,用心去感受她的存在。
可即便心死了,她的身影依旧那么鲜活的霸占他的脑海。
她眉目如画的容颜;她洁白如瓷,闪着细腻光泽的如水肌肤;她黑亮如绸的长长青丝;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连她唇齿间倾吐如兰的香气,都深深镂刻在他的心间,牢牢占据着他的思绪,让他想忘也忘不了……
“浅歌,怎么不说话?”他久久不回答,顾还卿不禁对他回眸一笑。
少女明眸善睐,笑容灿若春花,百媚顿生,聂浅歌那点道行真真招架不住,只觉脑子一空,心跳加速,然后眼前便只有她迷人的笑靥了。
算了吧!他仿佛是满足,又仿佛是失落的重重吐了一口气,她不喜欢姬十二,不会再和姬十二再续前缘,那他就做聂浅歌吧!
横竖她喜欢照顾聂浅歌,那他就让她照顾个够!他自甘堕落、不求上进、自暴自弃地想。
可是,胸口仍然闷疼得发慌,仿佛被什么拉扯似的,钝钝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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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二十多天过去了,已进入流火七月,宫少陵依然杳无音讯。顾还卿琢磨他身上有伤,必定不愿意在酷暑难当的日子赶路,大概还有月余的时间才能回来。
她也不慌不忙,牛家村山明水秀,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她就当在这里避暑了。
却也不白浪费光阴,一有时间便和浅浅研究药膳配方,以期烹饪出更美味的药膳。闲暇时便和浅浅捣鼓些面脂面膏,胭脂花粉之类的美颜物品,或者继续写写话本子,过得不知几惬意遥逍。
浅浅说一个夏季下来,人都晒黑了,必须得美白回来!于是越发加紧翻医书,整治一些养颜美容的保养品。
女孩子爱美的心思大抵都一样,为了美几乎可以拼尽一切,纵是龙卷风来了都挡不住……
顾还卿其实觉得还好,她们正处于青春花季,不打扮都好看,黑一点有什么关系。
可浅浅批评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顾还卿是那种天生晒不黑的姑娘,放烈日下一烤,一张脸除了白里透红还是白里透红,只增姿色不增烦恼,让人格外的羡慕妒忌恨。
而浅浅呢,生得蛮白净,长相妩媚漂亮,温柔端庄,灵气的五官偏偏看起来有几分呆萌,很可爱的一个姑娘,只是没有顾还卿经晒。
浅浅称这是自己的致命伤,而且女人二十不保养,三十徒伤悲,保养要趁早。
于是顾还卿提议做面膜,见效快且无副作用。
为了配好面脂面膏,横竖手头不拮据,她不吝金钱的磨了些珍珠粉,此时拿来做面膜正好。
不一会,浅浅用蜂蜜调好面膜,乖乖躺到绣床的凉席上,让顾还卿帮她涂好,便开始闭目养神。正在此时,外面传来轻叩竹帘的声音。
由于天气热,厢房的门并未关上,只挂了竹帘做遮挡用,浅浅便问:“谁啊?”
“我。”微微低哑的声音极简短。
“是二浅啊,你进来吧。”
浅浅一点也不拿聂浅歌当外人,更不拿他当男人,等聂浅歌进来后,便指着顾还卿手中的小碗道:“二浅你来的正好,今日给你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你快帮还卿把面膜敷上,省得待会要本姑娘爬起来亲自动手。”
“……”聂浅歌。
这两个姑娘成日都喜欢摆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他早见怪不怪,何况他既会做易容面具,对于这些东西也能举一反三,浅浅简单的说了几句,他便心领神会。
接过顾还卿手中的小碗,他看着顾还卿:“亲亲,你躺哪儿?”
屋内放着一张竹床,睡上去比睡凉席还要凉快,顾还卿走到竹床上坐下,动手打散一头长发,以便等会躺下的时候更舒服,听到聂浅歌又喊她的名字,她一本正经地看了他一眼,纠正他:“叫嫂嫂。”
“……”聂浅歌暗暗磨牙。
打那天她说过那话以后,她仿佛真当了真,正儿八经地吩咐他和聂九灵,以后唤她嫂嫂,不许再叫她卿卿。
他当然不会傻得自拙坟墓,聂九灵也不干。
之后两人变本加厉的唤她卿卿,他更是恶作剧般似真非假的喊她“亲亲”,不知怎么的聂九灵也摸到了其中的决窍,他也把“卿卿”二字自动换成“亲亲”,每日比他唤的还勤快,让他好不怄火……
“浅歌?”顾还卿已经在竹床上躺好了,见他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在原地不动,不由看着他:“过来啊,怎么了?是不是没听懂,不知道怎么敷?”
聂二呆就是聂二呆,做什么都迟钝木讷,呆头呆脑。哎!顾还卿叹了一口气,真希望有个神医能治好聂浅歌,让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我会。”聂浅歌吐出两个字,便端了一把竹椅坐到竹床边,拿小勺把碗里的面膜糊糊搅了搅,然后才挖了一勺放到顾还卿脸上。
顾还卿微阖双眸,浓睫密密垂眸,宛若安静的蝶翼栖息在她鲜花一样的脸蛋上,夏日衣衫又单薄,裹着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段,导致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显得她格外的纤柔娇媚,惹人怜爱。
她此刻安安静静地躺着,毫无防备,一头长长的青丝若水洗,玉面红唇,撩人心神。
聂浅歌看着看着,眸色越来越幽暗,内心激情澎湃,情潮汹涌,某处更是悸动不止,真想直接把她摁在竹床上办了算了!
他心跳如擂鼓,气息越来越重,越来越急,顾还卿疑惑地睁开眼:“你怎么了,呼吸声这么不稳?有哪里不适便要说出来,啊?”
“没……我很好。”聂浅歌垂下眸帘,尽量压抑着自己,不露痕迹地帮她敷起面膜来。
不多时,聂九灵假意敲了敲挡门的竹帘,然后不待人应声便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进来,一看到竹床上的顾还卿,他顿时吓得捂住眼睛叫起来:“鬼啊鬼啊,好大一只女鬼呀……”
“……”顾还卿。
浅浅在床上招呼他:“九灵,这里还有一只鬼呢。”
聂九灵放开手指一看,顿时乐了:“你们两个在扮女鬼啊。”
聂浅歌问他来干什么,聂九灵道:“这会太阳快要下山了,不怎么热了,我喊亲亲去芦苇塘那边摸鱼虾。”
※※※※※※
晚风轻拂,水边芦苇荡荡,夕阳如金,顾还卿把竹篓放下,又将懒得要命的大白从竹篓里抱出来,让它自个去玩耍。
浅浅刚做完美白面膜,是不肯出来的,于是摸鱼虾的只有她、聂浅歌和聂九灵,以及对鱼兴味盎然的大白。聂九灵见大白窜出去,也跟着追去过,一人一猫玩的不亦乐乎。
聂浅歌站在河边,十分俊秀贵气的面容带着笑意,双眸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他打小因为体质的原因,从未向别的小孩子那样在夏天里玩过水,此刻一见,心痒难耐,竟是克制不住。
“亲亲,天气好热啊,我要下去玩水。”
都说了一百遍了,要叫嫂嫂,这呆萌货和聂九灵那小屁孩老记不住。
“不许再叫我亲亲!”顾还卿早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聂九灵有一次说漏了嘴,说他自己喊的是“亲亲”,而非“卿卿”。
聂浅歌恍若未闻:“亲亲,水好凉啊,我要下去洗澡。”
嗯?不是说下去玩水吗,怎么改洗澡了?
顾还卿尚未反应过来,聂浅歌已三下五除二,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衣服除下……
哦买噶的!光天化日之下遛鸟,太刺激人的心脏了有木有!
“赶紧给我把衣服穿上!”顾还卿恼羞成怒。
“不!”聂浅歌脱了自己的,转头来轻解顾还卿的衣裳,眼眸含笑地道:“亲亲,你也脱了吧,我们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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