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竹马看上去有几分瘦弱,却也不是这个年纪的青梅能够承受的,下面的青梅皱着眉头,额头上隐隐有细汗冒出,微颤着身子,似乎有些不支,说道:“竹马,还有多久,我快撑不住了。”
短褂布鞋的竹马看的入神,并没有听到青梅的话。
青梅绑着一对羊角辫,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竹马,微微涨红的小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说道:“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竹马看的入神,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顿时从墙上跌了下来。
“啊!”
“谁!”
竹马吃痛一声喊出,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见院子里树枝一声惊呼。
想也不想,拉起青梅就要走开。
谁知屋子里的树枝直接披着一身衣衫,秀发湿漉的走了出来,待到眼前才发现,两人口中的树枝,竟是个正值豆蔻的少女,身子虽然还没长开,算不上玲珑有致,却也有种出水芙蕖般的清丽,此刻手里握着一柄不知来历的软剑,自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竹马看的怔怔出神,身旁的青梅偷偷的拉了他一把,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树枝姐,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追出院门的树枝显然没想到遇到青梅、竹马二人,讶异道:“你们也在这里,看到方才外面有人?”
竹马愣了愣,这不就是说的他们俩,但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摸了摸头,说道:“啊,有人来过吗?”
树枝蹙着眉头说道:“我方才分明听到有响动,莫非是我听错了?”
说完,还往巷子深处看了看,的确没有别的身影。
青梅已经脸红的低下了头,紧抿着嘴唇,脸上烫人的很,拉着竹马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是心里已经明白,少年所说的好看的东西是什么了。
似乎有些恼怒,青梅甩手走开,竹马干咳两声,急忙追了上去。
树枝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
这时,隔壁屋子里忽然走出一名年轻男子来,约莫有三十岁的样子,却是满脸胡渣,身穿还算洁净,只是还未走近,便能闻道一身酒气。
树枝看到这人出来,脸上明显愣了一下,再看了两眼,这才笑着说道:“大叔,你终于出门了啊。”
那人似乎久居屋中,睁开惺忪的眼睛抬头看了眼天空,然后又看向身前的少女,微笑道:“原来是树枝,刚好找你有事。”
“大叔,你等会儿,我回去换身衣服。”
树枝眉开眼笑,似乎对口中的这位大叔颇为熟稔。
就是走远了的竹马也偷偷回头看了眼,似乎有些诧异这位不知名姓的大叔,竟然有走出屋子的一天。
十年前若不是大当家看他可怜,将半死不活的他从外面捡回来,或许也就没有这个人了吧。
只是十年来,除了喝酒发呆,从未见他出过门,当初那个俊朗清秀的年轻人,如今已经是胡子拉碴的大叔了,所有人都将他遗忘了。
当然除了树枝,因为他的酒,都是树枝替他出去买的。
换上一身干净衣衫的树枝来到那人的屋子里,颇为熟稔的将周围杂乱的摆放整理了一遍,又把窗户打开,将屋子里的酒气散去,转身说道:“爷爷也说过,喝酒伤身,大叔你就该多出去走走。”
被唤作大叔的那人听她说话,报以微微一笑,说道:“去哪里还不是一样,十年一晃,树枝都长大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扎着一束清爽马尾的少女听他调侃,脸色微红,似乎有些害羞,呸呸说道:“本女侠还没有扬名江湖,又怎么会嫁人呢!”
那人笑而不语。
“对了,大叔找我什么事。”
“你那条大黄狗估计吃坏了肚子,在我这院子,想来现在应该好些了。”
“难怪今儿都没看到它的影子。”
树枝心思清澈,当然不知道是人下的药,那人也许知道,却也没有点破。
“大叔,酒喝完了没?”
那人笑了笑,说道:“还有半壶,说吧,又打什么歪主意了,听你刘爷爷的话,女孩子学什么功夫,练得胳膊和腰杆一样粗细,将来还怎么嫁人。”
“那就不嫁人了。”树枝满不在乎的说道。
说完,眼含期待的看着那人,口气撒娇道:“大叔,再教我两招行不行,就两招,回头我去把爷爷珍藏的那壶女儿红给你拿来。”
那人哭笑不得,说道:“怕了你了,走吧,刚好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