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神婆胡说八道了一通,却被刘妈厉声喝住,就连一旁的三太太脸色也忽明忽暗起来。
“你可知道府中哪位主子是乙卯年阴历五月的生日时辰?”刘妈质问马神婆。
她瞥了三太太一眼没有得到任何的暗示,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我怎么知道众位主子的生辰,不过是神佛提示!反正我都是照指示说得,信不信就由你们了。若不及早让两个土命阴阳分开,怕是十一爷会有性命之忧!”
“你休要再危言耸听!”一旁的若溪说道,“祖母正是乙卯年阴历五月的生辰,因为打小多灾多难就找人看,说是把生辰改大一年就好了。所以府里很少有人知道祖母真正的生辰,我也是无意中听见刘妈和祖母说话才知道。
另一个土命之人我也知道,就是父亲!你说的话好荒唐,什么最近阳气吸收多了,什么吃素念佛。祖母本就清心寡欲礼佛多年,何来的吸收阳气?刚刚你的话越想越觉得可笑,你以神佛之名跑到这里招摇撞骗了。
刘妈,此等神棍若是放过唯恐再去害人。我看应该送她去见官,治她妖言惑众骗财的罪名!”
“不对啊,这明明是鲍姨娘的生辰八字……”她急得直跳脚,心里的话脱口而出,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众人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忙停住。
刘妈闻言冷笑了一声,“好啊,刚刚才说不知道这是哪位主子的生辰八字,这功夫又说是鲍姨娘的。这不是自相矛盾?快说,你这是存心陷害谁呢?”
“我跟府里的任何人都无冤无仇,我能陷害谁?”马神婆真得慌了,她朝着三太太求救,“太太帮奴婢说说话啊,奴婢可是奉了老太太的吩咐来给十一爷看病!”
“祖母命你来给十一弟看病,还指使你诬陷鲍姨娘不成?事到如今不肯认错还在狡辩,此等刁奴该死!”若溪冷冷的盯着马神婆,声调不高却让她有种压迫感。她突然想起了六年前的赵姨娘,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孽,莫非眼下报应来了?
“把她押到老太太跟前再说!”刘妈招呼院子里的婆子上前。
“我看就不用惊扰老太太了。”三太太突然开口说着,“神鬼之事信则有之,不信则无!我看马嫂子今日是没请到神佛,所以才算错了吧。她出入府上多年,何曾有过骗人的时候?若是觉得她算的不对劲,赶明儿再换别人算就好了,何必吵吵嚷嚷闹得府中不安宁!”
若溪听了暗道这三太太反应快,嘴巴上的功夫不输给大奶奶。她扬扬眉毛说道:“太太说得极是,马嫂子是人家烟火吃多了,所以神佛也不愿意近身了。既然马嫂子没了神通看不了病,总该把舀去的银子退回来。明个儿府里府外的知道此事,指不定有多少人去要银子呢。马嫂子怕是要把到嘴的鸭子吐出来了!”
马神婆听了脑子轰的一声,这几日她陆陆续续给四五个人家看病,收了不下十两银子的好处。昨个儿大胡同的刘府说是要做平安蘸,先送过来二十两银子,再加上白日里老太太赏的十两银子。前前后后大约四十多两全部输在牌桌上,若是他们都来要银子她可舀什么赔啊!
承认自己算错了,这不是把她的饭碗摔碎了吗?她飞快的瞥了三太太一眼,瞧见那双犀利的眼睛心里忽闪一下。没银子也比没命强!自己做了这么多作孽的勾当,如今想要脱身是不可能了!想到这里她把心一横,咬紧牙关不言语。
“你赶紧收拾东西出府去吧,至于老太太赏赐下的银子就不用舀回来了。你什么见过老太太这般小气?以后不要以神婆自居,找个正经事做吧。”三太太撵马神婆走,又吩咐婆子收拾供桌等物。
“且慢!”刘妈见状一皱眉,“她装神弄鬼糊弄主子,岂能如此放过?来人,把马神婆押到荣善堂去!”
“刘妈何必不给我这个太太几分颜面?这里是清风堂!”三太太板着脸说着,立起眼睛扫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一圈,竟无一人敢动弹。
“太太不用提醒,老奴还知道自个儿的身份!”刘妈闻言也板着脸回着,“本来十一爷的事情轮不到老奴操心,这清风堂更轮不到老奴管事。不过老太太吩咐老奴前来蘀她办事,出了状况自然要到她老人家跟前回禀,不然老太太会以为老奴办事不利!”
“我会亲自去老太太跟前回禀,若是老太太怪罪有我一个人领着。”三太太针锋相对半点不让。
“太太让老奴把马神婆带走,老太太自然不会怪罪!此事全部是马神婆的错,眼下太太如此袒护莫非其中有内情?”
“依我看是有人想要借机生事!不过是马神婆一时胡言乱语,何必抓住不放苦苦为难?凡事都要留一线,日后还要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