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古迎上前,看到莫瑾言走到桌边,放下食盒,却只取出来一碗:“嫂嫂,只这一碗么?”
玉簪跟在后面,看到南怀古嘟嘴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张口就道:“南小爷放心,夫人不会吝啬的。另有两碗在绿萝手里捧着呢,本想让她和许婆婆给您送过去的,奴婢这就去拿。”
“嘿嘿,玉簪姑娘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觉得嫂嫂吝啬呢。”南怀古咧嘴一笑,对于玉簪的爽朗和玩笑丝毫不介意。
“夫人何须亲自送来,真是劳烦了。”
闻着一股甜香的味道从莫瑾言手中的瓷盅传出来,沈画也迎上前来,看着六个浑圆雪白的元宵,微微挑眉,不解道:“今日乃是正月十四,怎么夫人就煮上元宵了呢?”
身后,玉簪已经拿了绿萝手中的食盒上来,莫瑾言顺手取了瓷盅打开:“是的,本该十五才吃元宵,不过......”
瑾言不知道该怎么说,顿了顿,才无奈地继续说着:“我怕明日没机会,所以提前送来了,聊表心意,也顺带给两位拜个大年吧。”
“为什么怕明晚没机会?”南怀古脱口而出,一想又没对:“玉簪姑娘,您怎么只拿了一碗送进来,还有一碗呢?不是嫂嫂和我们一起吃么?”
玉簪本想回答,却被莫瑾言伸手按住了。
勉强笑了笑,瑾言抿抿唇,与其有些无奈:“还有一碗,我要亲自给侯爷送去。”
“您不是在清修么?嫂嫂,为什么还要去见他!”南怀古素来不喜欢南华倾,一听,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莫非,侯爷请您明晚一起入宫赴宴?”
沈画却从莫瑾言刚才的话里猜到了几分:“所以您才提前煮了元宵,怕明晚人不在侯府吧。”
“是皇后给我下的帖子。”
瑾言没有否认,点点头:“不过我没答应去,想趁着送元宵的机会,求侯爷同意我明晚不去赴宴。”
沈画一听,皱了皱眉:“竟是皇后亲自给您下的帖子么?”
“所以我才不能直接拒绝。”瑾言面露难色。
“嫂嫂,我也收了一张请柬,不过是内务府发到直隶书院给我的。”南怀古在一旁也早就听明白了:“我其实也不愿意去,可皇后待我还不错,若是不去,未免有些失礼了。”
“怀古,你乃少年人,多参加宫里的宴会却是有好处的。”瑾言朝南怀古笑笑:“我不一样,还在清修中,身上又有孝,去了反而不合时宜。”
沈画听得理解地点点头,不过想着竟会是皇后亲自下贴,觉得有些蹊跷。
这种宫里的夜宴,一般直接会下给各府的男主人让他们携带家眷,或者像南怀古这样只身在京城的,就送往书院,从没有单独下贴给某一位内眷或者夫人的做法。
可是看着莫瑾言十分坚定地不愿去赴宴,沈画就没有多说什么,只希望南华倾等会儿不要为难她才好。
“嫂嫂您若是去了也好,我就可以和您一起过元宵节了。”南怀古和沈画不一样,想不到更深处去,想着莫瑾言也赴宴的话,那也不错,至少可以一处赏花灯,吃元宵,热热闹闹的。
瑾言没有再提此事,却想起了另一茬儿,向着南怀古询问道:“前几日,我母亲送了德言去直隶书院报到,怀古,你可见了他?”
“德言么?”
南怀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恍然大悟:“对了,那个胖乎乎的小子!”
沈画见南怀古随意称呼莫瑾言的庶弟,皱眉教训起他来:“怀古,什么胖乎乎的小子,算起来,莫德言是你的兄弟才对。”
南怀古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着沈画“嘿嘿”一笑:才又看向莫瑾言:嫂嫂,您是想我在书院照顾着他一点儿吧。“您放心,有我在,一定不让人欺负德言。”
“欺负倒是不至于,我想,他年纪还小就在书院读书,又是住宿在那里,好几日才得回家一次。你就帮我多关心一些吧,像个大哥哥那样,让他不至于太孤独就行了。另外,学业上也督促着,叫他不要太贪玩。”
瑾言认真地说着,还朝南怀古慎重地颔首行了礼:“这厢,我做姐姐的,就替德言拜托了。”
被莫瑾言的态度所感染,南怀古也收起了随意,赶紧虚扶了她,亦重重地点头答道:“嫂嫂,怀古一定不负重托,将德言当成自己的亲弟弟来教导监督,您就放心吧。”
对于南怀古,瑾言的确是放心的,看着他慎重地回答了自己,便收起了正色,朝他温和地笑了笑。
闲话过后,亦说完了正事儿,瑾言也没理由再留下,向沈画和南怀古告辞后,便带着玉簪去往了西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