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埋下头,向姑姑却撇了撇嘴,暗道这尉迟小姐都开始明目张胆地送荷囊表心意了,怎么夫人却还不出现呢,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对了,怎么不见夫人呢?”
尉迟如歌很快就恢复了刚来时的那股子新鲜劲儿,又笑盈盈地开了口:“都说景宁候夫人贤德温良,如歌还想见见她呢。”
“见她做什么,不是让我来这里,接受莫徳言那小子的赔礼道歉么?怎么没见到半个人影呢?”耐不住心里的烦躁,尉迟翔又张口抱怨了起来,丝毫不给上首端坐的南华倾面子,可见其家教的确太随便了些。
“对不起,妾身来晚了。”
却是一声轻柔的嗓音响起,让大家忽略了尉迟翔的无礼,因为这嗓音实在太过轻软柔缓,像是一缕悄然而来的凉风,立刻抚平了厅堂之内略显浮躁的气氛。
即便佳人未到,厅堂里得闻此音的众人却已经有些痴了似的,纷纷抬眼望一侧的屏风望去。
绕过雕刻四季花卉的檀香木屏风,莫瑾言款款而来,面含微笑。身侧还跟着南怀谷和莫徳言。
一眼看到莫瑾言,尉迟如歌就禁不住睁大了眼睛,连礼数都忘了,只上下肆意地打量起她来。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乌发如云......其实这些都不是这位景宁候夫人最美的地方,尉迟如歌觉得,眼前的一品侯夫人看起来温和恬静,娴雅如玉,根本就没有半分京中贵妇人的那种倨傲和张扬。
于此同时,莫瑾言也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位尉迟家的大小姐。
二十岁的年纪,却一脸娇憨,杏目圆瞪,带着几分自然流露的天真做派,让人看着就觉得喜欢。
倒是她身边的尉迟少爷,目光萎靡,一脸不耐,一看就是知道是个麻烦的。
笑意微扬,瑾言主动上前,向着尉迟姐弟略微福礼:“今日劳动二位大驾光临,真是辛苦了。”
看到莫瑾言主动问好,尉迟如歌才回过神来,拉了弟弟一把,两人向她回了礼。
“之前我在佛堂做早课诵经,所以来晚了,还请两位莫要见谅。”摆手示意尉迟姐弟不用多利,说着瑾言这才转身往南华倾身边的位置走过去,然后便施施然地落了座。
“徳言。”
既然所有人都聚齐了,南怀谷也不耽误,见到莫徳言有些别扭,伸手轻轻拉了他一下,暗示他上前去给尉迟翔赔罪。
从尉迟如歌和尉迟翔出现,南华倾和莫瑾言都没有主动提到莫徳言赔礼道歉一事,因为两人的身份高贵,而莫徳言和尉迟翔却是矮了一辈,他们只负责创造机会让他们见面,至于赔礼道歉,却需要莫徳言自己来。
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没错,但莫徳言早就被南怀谷告诫了的,今日只能把姿态放低些,可不能再闹起来,不然,毁的就是他姐姐和姐夫的面子。
所以端正了神色,莫徳言踏步而上,走到了尉迟翔的面前,拱起双手,然后屈身下去:“尉迟少爷,那天是小弟不对,还请您大人大量,原谅小弟的鲁莽。”
这尉迟翔看着莫徳言来道歉,昂着下巴,鼻子都要朝到天上了,闷哼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见一旁的尉迟如歌抢先开了口:“你就是莫徳言?”
“在下就是,见过尉迟小姐。”
徳言转而又向尉迟如歌行了礼,然后垂首站立,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让人挑不出错来。
“你为什么要推我弟弟?”
尉迟如歌皱了皱眉:“你可知道,我弟弟如今算是破了相了?”
莫徳言不过才十岁,被尉迟如歌这样一盘问,有些无措起来,回头看了看上首的莫瑾言。
看到尉迟如歌为其弟出头,瑾言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才笑意如常,轻描淡写地道:“同在一个书院读书,孩子们也总在一处打闹嬉戏,磕碰亦是难免。尉迟小姐,徳言和尉迟少爷之间的事儿,你我还是别插手的好,让他们自己来了解吧。”
“要我罢休也可以!”
尉迟翔冷冷一笑,走到了莫徳言面前:“你还不够资格和本少爷说话,让开!”
被尉迟翔这样无礼对待,莫徳言小脸气得酱红一片,拳头亦攥得紧紧的,却谨记着来之前姐姐和怀古哥哥对他说的话,“忍一时之气,免白日之忧”,这才按住心头的分开,隐住没有发作。
却没想,这尉迟翔不但对莫徳言无礼,极直接走到了南华倾面前,似乎毫不惧怕,只伸手指了指:“除非景宁候你娶了我姐姐为妻,否则,这个官司本少爷打定了!”
谁都不曾料到这尉迟翔竟会提出如此古怪要求,不但莫瑾言和南华倾都愣住了,整个厅堂里在场的侯府下人们也都惊呆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