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尹奂和孙虎一大早就到了部队招待所。由于昨天又惊又吓、又累又饿,所以苏老师和同学们吃得不少。
由于多年不见,尹奂见苏老师仍然是那么漂亮动人,似乎岁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什么印记。
岁月是一把杀猪刀,而到苏老师身上,岁月就变成了削皮刀和磨砂刀。
细心的尹奂同时也发现,苏老师的穿戴打扮与她的气质不相匹配,特别是牛仔裤竟然还是80年代的样式。吃饭的时候,苏老师的眉毛也会时不时的皱起。心下暗自揣摩,苏老师近年来是不是过得不是很如意,看起来不是很富裕,而且心事重重的。
孙虎悄悄地告诉他一些苏老师的情况:苏老师与中原省军区一个叫杨国全的军官结了婚,并以军队家属的身份调入省城绿城,有了一个4岁多的女孩。由于苏老师的学历是中专,在学校只是一名普通教师。
听说杨国全得罪了省军区的大官,一直得不到提升,30岁了还只是个正连职参谋,为此他找了不少人、送了不少礼,最后也没有提职,连省军区在绿城盖的房子也没有分上。
虽然苏倩没有说什么,但杨国全总感到对不起家人,有一次在机关喝了酒耍了一回酒疯,开口骂了领导,据说是省军区领导发了火,政治部揣摩透领导的意图后就找他谈话让他转业。
刚刚吃过饭,孙虎说:“你看,杨国全来了。”
杨国全在餐厅门口等着,见苏倩出来就一脸关切上下看着,最后才放下心。尹奂看杨国全,和6年前没什么大变化,只是鬓角出现了一些白头发,可能是工作和生活的双重压力所致。
尹奂和孙虎走出去,尹奂伸出对杨国全伸出了手:“杨大哥,多年不见,还记得我们吗?”杨国全一看马上想起了几年前的旧事,直叹时间过得真快,当年的小孩都快长成大人了。
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吭声的苏老师说:“尹奂,你跟我来,有个事情你得帮忙。”苏老师说完这话明显松了一口气,仿佛刚才那句话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才说出的。
苏老师夫妇带尹奂、孙虎走到招待所大厅里坐下,苏老师捅了捅杨国全:“你把你的事情给尹奂说一说。”
杨国全苦笑了一下:“说也没啥用,神仙也不中。没啥搞头了。”
苏老师十分罕见地瞪起了眼睛:“啥没搞头了?你自己不振作,别人怎么帮你?你不说我说。”
结婚前女人是老鼠,结婚后女人是老虎,苏老师现在已经有了母老虎的特征。
苏老师虽然当过尹奂的班主任,但是对尹奂近年来所做的事情了解得不多。仅从自己知道的几件事中分析,她不并因尹奂年龄小而有所轻看,自己这个学生的本事绝不一般。比如说全国作文大赛冠军、全国理科状元、会传说中的点穴功夫,真是一个神奇神秘的男孩。特别是他好像与军界有一定关系,苏老师从这一点看到了一丝希望。
杨国全其实也知道,以前当警卫连长的时候,省军区首长曾经对他讲过尹奂,正因为尹奂的原因,他才得以与苏倩结识,他对尹奂也心存感激。可惜的是,这位省军区首长已经调走了,指望尹奂是不可能说上话了。
苏老师介绍了近来的情况,杨国全由于不想转业,想到燕京来找过去的领导和战友,帮助活动一下,不让他转业,最好是调离中原省军区,无论调到什么单位都行。
苏老师为了挣点钱贴补家用,就组织了一个冬令营,组织学生利用寒假到燕京著名院校转一转,刚好趁这相机会与杨国全一道来到了燕京。
杨国全原来有个领导在总政干部部,结果这次到北京才知道已经不在人世了。没办法就找到了自己的老乡加战友夏杰,夏杰给他安排在部队招待所顶楼,没想到竟然与苏老师又住到了一起。
夏杰过去是乔团长的通信员,现在是通信营的营长。他答应今天带杨国全去找找团长,团长是燕京人氏,说不定就有什么人脉,如果看上他的水平,留在这个团也有可能。
苏老师感到既然尹奂能够让几十个人免费住部队的招待所,那肯定与这个团的领导有很深的关系。
尹奂听到这个份上,知道自己推托不了,必须对乔西说这个事。说了不一定有希望,不说就肯定没希望。如果自己不打这个电话,以后就没法见苏老师。
尹奂点点头说:“苏老师,这事我答应了,我尽力,但不敢保证能够办成。”
这时,一个两杠一星的军人走进大厅,杨国全站起身来迎了上去问道:“夏杰,怎么样?”
夏营长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国全,非常抱歉,我给乔团长说了,他说不行,跨系统、跨省区调动太复杂,得一层层打报告,一层层审批,等批下来,恐怕你早就被弄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