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狱里等待天堂,可黑夜却如此漫长。
我靠,如果不是现在身处的环境非常险恶的话,我突然觉得,原来我也可以做诗人来的。
就在我们走了差不多有七、八百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当我回头望去,爆炸声中一片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在那片绚丽的火焰中,一辆吉普车亮着两排车灯背对着火焰向我们开过来。
我知道,是他们把飞机给炸了。有钱人确实就是有钱人,一架7座的支线飞机,就这么说炸就炸了。那是多少钱啊?我停住了脚步,尽管那片火焰非常的刺眼,我还是尽力的睁大眼睛去看,好像那是烧掉我自己的钱一样心痛。
那辆吉普车很快就开近了,是先前就装在飞机货仓里的那辆车,难怪刚才晋晓鸥没有坐这辆车呢,原来是留在后面引爆飞机的。车上坐着两个看不清面目的雇佣兵,他们很快越过了步行的队伍,开到前面的时候放慢了车速,晋晓鸥和陈菲菲就很轻巧的跳上了车。很快的,那辆车就在前面消失了。
这是个很好的会,晋晓鸥和陈菲菲上车走了以后,那些雇佣兵对我们看守得并不用心。对他们来说,看守和押送我们,绝对不是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当火光越来越远,当前方泥泞的草甸仍然无边无际的时候,他们有的人唱着我听不懂的歌,有的抽着烟,全然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们在队伍里有意识的渐走慢了一些,跟随在我们身边的是两三个用口音很重的英语说话的雇佣兵,已经无法辨认是不是之前坐在我们身边的非洲兄弟。他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们放慢了脚步,说话时也不知不觉的被我们带慢了。等到他们突然意识到和整支队伍的距离已经拉得很大的时候,他们就很警觉的拉上了枪膛。
其实手铐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当他们把枪口对准我们的时候,王靖和黎雅其实已经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把手铐打开了,用的是肖的夹发针,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活。
我没有参与这个近距离的肉搏,而是背着肖站到了一边,看着王靖和黎雅动作利索的干掉了这三个雇佣兵。过程绝对不像结果那么轻松,只能说,在生死毫厘之间王靖和黎雅把握住了胜利的天平。这些雇佣兵不是普通的黑社会份子,他们都是退役军人知道来自哪国,但是服役的时候应该都在特种部队。
王靖黎雅也都受了伤,无声无息的打斗只是短暂的一瞬,幸运的是,结果还很好。
当我们沿和这个队伍呈9地方向跑了几百米地时候面地队伍正转过身来对着后面胡乱地开枪。他们似乎并不是很用心。也似乎不太在意他们之前地同伴以及我们地死活。枪声稀稀落落地响了一阵之后们就收工继续前进了。
世界于是安静下来。我们脚下依然是泥泞地草甸。而我们头顶地天空依然很黑。没有星星。我们也无法分辨方向。
我们都明白。对晋晓鸥他们来说。我们只是捎带地们还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做。所以。即便是我们跑了们也不会分散出兵力来收拾我们。遗憾地是。王靖和黎雅缴获了敌人地武器没有找到任何一样通讯器材。
走了很久。寒冷和疲惫让我们地脚步越来越沉重。当黎雅发出一声惊呼半个身子陷进泥沼里地时候。我们都吓出了一声冷汗。这个时候天刚刚微微亮。我赶紧放下了肖。匍匐在泥泞之中。奋力地向黎雅伸出手去。
黎雅回头看了看我和肖。竟没有立刻伸出手来回应我。那一刻。我地心跳都停了。但是还好。她微微一笑。一如既往地安静和恬淡。从她地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眷念和不忍。我知道。她不忍心让我看着她渐渐地消失在泥沼里。
就像拍电影一样。我们地手在奋力地接近着。王靖也趴了下来。抱住了我地脚。让我最大限度地向黎雅靠近。而肖蹲在旁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当我地抓住了黎雅地手地那一刻。我地眼泪突然流出来了。只有黎雅看到了我地眼泪。于是。她对我哀伤而温柔地笑了。
好不容易把黎雅拉回来,我的力气好像用尽了一样,沾满泥泞的身体在黎明的风里冷得发抖。
王靖说:“难怪他们对我们的脱逃有些漫不经心,也许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走上一条充满不可预知的危险的方向。这他妈的是什么地方!”
在黎明中,我们看到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草甸。寒冷,饥饿和疲惫折磨得我们有点眼冒金星,而这无边无际的草甸上漂浮着的雾气更加的让我们绝望。有了黎雅的前车之鉴,我们都不敢虽然迈开脚步。往回走吗?我们的脚印已经被泥水淹没了,我们也根本不知道哪个方向是我们来时的路。
是的,我们的脚下根本就没有路。
现在,身上稍微干爽一点的只有肖,可是,她抱着双臂,似乎也冷得厉害。她的脸色发青,双脚也已经踩在泥泞里,我看着她的样子,心痛得无可救药。不过,肖有些哆嗦的说:“臭流氓,我觉得,这应该是离你的家乡不远的地方。”
我看着周围,摇了摇头,说:“拜托,我的老家好歹也是个小县城,虽然有点和时代脱节,但至少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县城的说。”
肖摇了摇头,说:“你忘了吗?老爹曾经说过,在离县城两天车程的地方,是一片未经开发的禁忌之地。那个地方之所以要两天车程,不是它的距离有多么的远,而是它的地形条件非常的复杂,外面的人很难进入到里面,汽车也不能走完全部的路程,很多地方甚至还需要骑马。我总觉得,这就是那个地方,也是魏淅一直想找的地方。这里,也许是它的边缘,也或许,正好是它的中心地带。”
我问:“你的依据呢?”
肖白了我一眼,问:“你信不信我?”
老实说,我不怎么信。但是面对着肖的眼神,我只能说:“我信。”
肖哼了一声:“你并不是真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