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这话说得确是实在,也说到了属下的心坎中,听公公这话,
属下顿有酒逢知己千杯少之感,对公公也是顿生亲切之意。”
袁大海说得很实在,一点也没有做作,神色间满是感慨之意,实乃曹化淳方才那话确是说到他心窝里了了。一直以来,他从不视自己为英雄,拯救华夏于水深火热又或力挽狂澜再造大汉盛世等豪言壮志对他而言,更多的只是一种信念,而这信念却是一种宿命,一种必然,直白的说,只要是个人,是个汉人,他就必然会这样做。所以,这种信念无法让他有种以英雄,以救世主自居的快感,亦或成就感。
如果非要评价自己,袁大海更多的认为自己是一个凶暴的人,当然,这种凶暴是相对的,是针对敌人,而不是针对自己的朋友。什么是敌人,很简单,阻挡自己前进的人便是敌人:朋友嘛,则更简单了,有利于自己的便是朋友。
非黑即白,有时候是难以形容一个人的,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放在别人眼里是黑,但在袁大海自己眼里却是白。你要说他是黑也行,但你放大了说它是白,似乎更能说过去。
任何复杂的问题其实都很简单,关键在于你如何定位自己。
暴徒、1小人、屠夫、种族主义者、反人类主义者等等一系列可以加诸于袁大海的形容词,袁大海都坦然接受,因为他不反感这些让人不耻的形容,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些形容的背后都有它一定的正确性。正如一个人活着,便是为他自己:一个民族的存在便是为了本民族的利益。
如果一个民族缺少激进者,那这个民族的未来必定是沦为奴隶的。
袁大海很感激曹化淳的这番话,这番话让他有种被赏识,被理解的感觉,从曹化淳的“英雄论”中袁大海得到了一种被认可的愉悦感。
这种愉快感让他不由对曹化淳这个“有良心且有才华”的大太监心生好感。
“识英雄,重英雄,乃人之乐,咱家虽然不是伯乐,但看袁千户这些日子所作所为,确是真心为我内廷着想,手段之坚决超乎世人想象,为东厂百年来少有者。仅此一条说千户是当世之大英雄,便是完全当得的。”
说到这,曹化淳忽然放低声音淡淡说了句:“试问外朝之中,能有几个如千户这般猝走在刀尖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