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两,少了点。”讨价还价。
“那没商量,你知道我最小气。”为了省银子,宁可贬低自己。
“可银子不够,做不成事。”继续争取。
“银子多,就办多点事。银子少,就办少点事。我又没让你建出个多大的场子来,也就是接点小活,像渡船和画舫什么的。”这算第二条。
“嗯。”这点,两人意见一致。她可没打算把蛋糕做大,只想独立干点自己爱干的事。
“对红萸坳,我可没抱希望赚大钱。我算给你听。一艘小画舫百来两银子,木料就不便宜,加上船工匠师的工钱,耗十天半个月才能完成,能净赚个二三十两就不错了。如今,红萸坳什么都没有。你从头开始干,建场造房子就得用一两个月,想办法接活可能又得一两个月。没名气,没好的船工,没经验,这一年啊,你能把本给我赚回来,就算不错了。”从根本上,裘三娘对船业的了解为零。
“嗯。”墨紫当然要赞同她,否则怎样,跟她说不对,能赚钱?自己又不傻。
“当然,对你,我的期望总要高出那么一点。咱们就以一年为限.一年之后,账面上有五千两,我就给你——你最想要的东西。”了解度为零,可爱钱度为一百。
“五千两。照你的算法,百来两银子的小画舫,我得卖出五十只。一只船耗工时半个月的话,一年也只能造出二十四只来。再加上你刚说的,前三个月可能根本开不了工。这账,我怎么算不过来?”心里话:还好,不是要求纯利。
“没错,别人只能造出二十四只来,你墨紫造出五十只来却不是很难吧?”好吧,她的期望,对墨紫的期望,比常人高出一倍多。
“呵呵,奶奶高看了我。别的还好说,这船场——实在难为。五千两银子,我做不到。”其实,确实挺难。
裘三娘之前那些假设,不是没道理的。船场前三四个月属于筹备期,根本不能开工。没有船工,光有场地,也不行。要订船的客人跑来一看,空空如也的地方,谁会下订金?要找船工,就得支钱。士农工商,工匠的地位比商人还高。有些名满天下的大匠师,朝廷用千金奉养。墨紫虽说比得过那些人,可是孤掌难鸣。
“墨紫,我知道不容易。若是容易,我也不会让你去做。你交还给我五千两,我把自由还给你。”想使唤这聪明的丫头做难事,唯有此法。
“自由?奶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便是减我两三年,我仍为难啊。”确认,确认。
“说你聪明,怎么还笨了?哪是减两三年的事?一年后,账面上有五千两,当初咱们签的契就作废。你不再是我的丫头,不能自赎也罢,我能转让也罢,全都不用担心了。真真正正消了奴籍,再领的户牌,只有你能做自己的主。我不能罚你没饭吃,别人也不能帮我教训你。如何,我说得够清除了吧?”裘三娘了解墨紫。
“……”叹气。
“叹什么气?”精明的人笑了起来。
“奶奶,若我交不出五千两呢?”哪有只她得好处的事,不如把话说说完。
“真是喜欢和你交手。很简单,交不出来,就重签一张。不过,是终生的死契。以后,你的婚事由我作主,配给自家的小厮?连你的儿子女儿也是我的财产了。”一次性解决,一劳永逸。
“……那我可不可以不当这个掌事?就在奶奶身边服侍,等年数满了放出去?”狠啊等于所有的筹码都上,不成功便成仁。聪明的人咬着牙齿抿嘴笑。
“不能。”撑着小巧的下巴,那张明艳的面容如夏池波光,“还有,不能借不能转,这五千两,只能是船场营生所得。”
墨紫瞧了瞧那两张白纸黑字。
你道,这手印,按,还是不按?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