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牧云跟墨兮说起那陶赫时,带着明显的敌意,这对习惯了常年隐藏自己感情的百里牧云来说,很是难得。谁让那陶赫在临走前还在问墨兮去了何处?
“北清国,先皇未完成之事,我会完成!”百里牧云靠在贵妃榻上,墨兮正在一旁弹着曲儿。
他说的是将北清国纳入玄乾版图之事,墨兮弹曲儿的手指有些发僵,便错了一个音,干脆放了琵琶,只说道:“天下的事儿太大了,墨兮帮牧云看看这后宫就好。”
“修身齐家平天下,这后宫便是我的家,只有把这个家交给你我才安心。”百里牧云抱着墨兮说道。
墨兮不说话,前些天的中秋宴席上,那样一场血雨腥风谁都心有灵犀地闭口不提。墨兮被风残警告不得擅自进入百里牧云乾元宫里的秘道,不然不管她到底是什么身份,都会一剑取命。墨兮觉得这实在正常。
血阁的存在就像是另一个影子,影子里几时见过生人?哪个不是将保密做到最好?只是这样大两个暗杀性质的组织,彼此却都没有查到半点风声,倒真是让人惊讶。
“听说你这些日子往金答应那里送了不少东西。”百里牧云问道。
“中秋的时候送了些衣服和吃的过去,马上要入秋了,她有着身子怕她凉着。”墨兮想起金子心此时一个人孤苦伶仃,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里,便觉得心疼。
“可是她把那些东西都扔了。”百里牧云仍自淡淡地说道,“而且太后也不满,你何必做这些无用功?”
“她怨我我知道,但我总不能对她置之不理,她是被我害得关进冷宫的,总是不忍。”墨兮何尝不知太后对她这样做会不满,但宫中耳目这样多,哪里避得过?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送了去。不过金子心在冷宫,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被人害掉,倒让墨兮放了不少心。
恐怕现在人们的目光都放在月嫔身上,她着实太过嚣张,前几日竟仗着身份在御花园里掌捆林贵人。林贵人是皇后的马前卒,这等于是在打皇后的脸。
皇后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可是月嫔的胎却是一道挡箭牌,谁敢明目张胆的对她下手?有个三长两短的,被别有用心的人抓到把柄,便是自掘坟墓。
墨兮正这样想着,便听见花镜缘平稳地声音:“皇上,娘娘,月嫔娘娘出血了。”
花镜缘的声音冷淡之极,漠然之极,似乎早已知道会这样,墨兮抬眸对上百里牧云的眼神,他眼神复杂,一方面来说,月嫔这一胎不能久,斩草要除根。另一方面,那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眼睁睁看着被人害死却不能出手相救,这样的折磨旁人不会懂得。
“我们去看看。”墨兮的小手放在百里牧云的大手上,她大约猜得到是谁下的手,早在几天前便有预兆了,她也提醒过月嫔,可她却嘲讽自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还讥讽墨兮,有本事自己怀一个,不然就不要整日缠着皇上。
想来没几天,她便遭了毒手。
月嫔宫中乱成一片,宫女的哭泣,月嫔的嘶喊,来来往往的小丫环一盆盆端着热水进去,又端着血水出来,太后冷着脸坐在大殿上,皇后假心假意的呼喝着太医保不住此胎就提头来见。
百里牧云只懒懒坐在太后旁边的榻上,一脸的睡眼惺松,仿佛刚才挣扎痛苦的人不是他一般。墨兮知道今日此事没那么简单,只怕是一场硬仗,早已做好了准备。
太医出来回话时只说是:月嫔娘娘前些日子在中秋宴席上受了惊吓,故而胎象不稳,一番努力终于保住了胎,但以后得仔细养着,不然很容易滑胎。
墨兮眼中不露痕迹的划过嘲讽,中秋都过了好多天了,这时候说月嫔受了惊吓导致胎象不稳,未免太过欲盖弥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