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过来时,便是看到了这一对夫妻,那男子略有些病态苍白的脸上,眉宇磊落分明,目光温和,不禁让人联想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而那女子眉如春山,眼若秋水,微翘的嘴角一直挂着恬静的笑容,男子便是公子瑾,女子便是他的妻子妹溪了,妹溪那时正给她喂着热汤。
他们也是被这场灾难一样的雪困在了山上,好不容易找到这一处茅屋时,发现了昏迷不醒又发着高烧的墨兮,两人心善救起了她。
墨兮本想一死了之,但这两人劝解颇多。说是若爱着她的那男子知道她死了,该是何等的伤心?就算有误会,也总要活着命才能解释清楚。
她却不知道,墨兮与百里牧云之前,又仅仅是单薄的“误会”两字可以概括?
但无论如何,墨兮活下来了。或许是心里仍有执念,或许是她命不该绝。金子心给了她一味药,可以暂缓疼痛,让无时无刻的疼痛,化成每隔三个时辰,发作一次。
公子瑾与妹溪要往北清国去寻人,墨兮也想远离玄乾,离百里牧云越远越好,她只会给他带来灾难,便与他们一路同行。
她化名莫念,前尘往事且莫再念。
“我不去北清国了,在玄乾边陲上的寻个地方落脚,这一路多谢二位的照顾了。”墨兮从头上取下一根发簪,这还是她入宫前买的,造型甚是特别,上好的白玉雕成的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神态栩栩如生。
妹溪有一日随口说过这簪子好看,墨兮便打算送给她。
“莫姑娘这是何意?我们夫妻两岂是贪这小财之人?”公子瑾皱了皱眉头说道。
“两位误会了,一路承蒙两位照顾,区区小物,实难成礼。难得妹溪姑娘喜欢,玉簪配佳人也是个美事。况且我要去那边远之地,这等东西也再用不上了。”说着,墨兮便将发簪放在了妹溪手里。
她心知肚明,这二个虽然衣着简约素净,但处处透着讲究,可见二人身份绝非一般人可比。但这不重要了,管他们是谁,就当是一场萍水相逢。
妹溪与那公子瑾同样在打量着墨兮,初见她时那一红衣连妹溪也为之惊艳,仿若她着了红色,这天下再无人比她更配用那妖冶的大红。看得出手工不凡,绝非小富小贵可以用得起的料子和绣工,身上佩戴的首饰也件件都不是凡品。
但这个自称莫念的女子既然不想说,他们也不好问,反正同路,带着她也不是很难,这才有了一路同行。
妹溪接过那簪子,从怀中掏了些银子出来放到墨兮手里,说道:“这里有些银两,你一个人在外不方便,用来傍身。”
“谢谢妹溪姑娘。”墨兮也不推辞,她的确需要银两。出宫时未带分文,珠宝更不敢随意典当,怕露出踪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