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牧云只深深地看着她,他不会忘记,墨兮昏迷的那七日里,有两次她即使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也疼得弯起身子,在床上翻滚着呜咽哭泣。她向来是一个能忍的人,百里牧云不知是什么样的折磨,才能让她接近崩溃。
他以为是王伯瀚暗中在药中动手脚,但王伯瀚举手起誓的样子不似做假。而且自墨兮醒过来后,他依然在半夜感受到她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栗,还有一阵阵冷汗浸湿她单薄的睡衫,他很担心她,看她痛苦的神色,像是她的身子快要被撕一般。
他总希望墨兮告诉他,到底怎么了,但墨兮只说身子受了风寒一直未痊愈罢了。这么明显的搪塞之词任谁也不会相信,但她执意不说,百里牧云却也奈何不得半点,只是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总是心疼。
“牧云是在烦前线战事?”墨兮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在两人间凭空堵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墙,百里牧云微微后仰的身子意味着他带上了戒备,虽然他嘴角依然含笑。
墨兮心中微微一疼,但却怪不起他,是自己做错过事,他不信自己不也是很正常的吗?只压了压心里头的酸涩说道:“我虽不懂行军打仗,但一山不容二虎这道理却是还是懂的。”
她的意思很简单,挑拨陶赫和陶泽二人内讧,先让他们自乱阵脚,百里牧云再趁虚攻打,将其驱逐出玄乾,甚至可一路北上拿上北清!
但想得甚好,做起来哪里简单?北清国戒备森严,连安插一两个探子进去都不容易,更何况挑拨二人?
百里牧云正想着,墨兮又说道:“听说北清国冰天雪地,粮草运送极不容易,一路上凄风苦雨,路上又多冰易滑……”
“你对北清国倒真是熟。”百里牧云打断墨兮的话,玩味的说到。
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快速而准备的扎在最令人发疼的地方,墨兮努力端着嘴角的浅笑:“我曾去北清国,所以多有了解。”
“对,朕听你说起过。”百里牧云依然是那副玩味的表情。
“若北清国军晌被劫,又正好留下陶赫的证据,想必他们兄弟二人必会反目不和。”墨兮只觉得快要伪装不下去,别再怀疑我了,牧云,我此次真的是只想帮你啊。
听到此处,百里牧云嘴角一直含着的玩味的笑,才变得有些认真起来,她是真准备替自己想法子对付北清国,还是在帮着他们下套设计自己?
自墨兮醒来,他们极有默契的闭口不提当初之事,像是约好一般。大有只当那日什么也未发生过的样子,只是这样越是欲盖弥彰的做法,越是让人觉得心虚不安。
但若提起,只怕是一道撕皮连肉,血肉模糊的伤口。于是两人心有灵犀一般,都选择了如驼鸟一般,不想不问不说。
他愿意相信她,但他不敢拿整个天下去赌。他输得起自己,输不起玄乾!
“不如,让墨兮帮皇上一把。”墨兮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