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穿过窗子铺在地上,好一抹微熏的浅黄,墨兮正握着笔在纸上写着东西,专注认真,连陶泽推门而入也未发现。
“在写什么?”陶泽出声问道。
“没什么。”墨兮未抬头看他,拿过一张白纸将写好的东西盖上,绕出书桌从在外间的椅子上,倒了茶自饮:“陶赫将迎娶左相之女,在朝堂上结成党羽,你不也应该说一门亲事吗?”
陶泽目光在那纸上停留了片刻才转头过看着墨兮,话语轻轻,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在你之前,我不会娶任何一个女子。在你之后,我不需要任何其它女子。”
这是肺腑之言,只可惜说得太晚,如今的墨兮再不会感动了。她只悠然地啜了口茶,放下杯子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陶泽心中不免淡淡的失落,却藏得很好,只依然笑问她:“你觉得如何是好呢?”
“杀了那女子,嫁祸给陶赫。我记得陶府中有一个舞姬纤夫人,甚是善妒。”墨兮说起人命像是在说一道菜一样,毫不在意。
看着这样的墨兮,陶泽心里有些难过,以前的墨兮从来双手不沾半点鲜血,如今说出如此残忍的话,却泰然自若。不可否认,除掉左相之女这一点连陶泽都没有想到,果然费尽心力要为自己争取自由的墨兮,会变得敏感睿智无比。
“你这样看着我做甚?觉得我太恶毒了?”墨兮嘲笑一声,又拿起杯子只扫了陶泽一眼:“恶毒不正是你所希望我变成的样子吗?”
陶泽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在心底轻叹一声,正欲说什么,却听见陶赫的声音传来:“二弟宫中莫非不够住,要来本世子养的一个禁脔这里讨茶吃?”
然后才看见他缓缓从门后走出来,也不知刚才的话他听去了多少,陶泽有些纳闷守着外面的纳兰去了哪里,但容不得他多想,眼前的陶赫才是正事。
“大哥即将大婚,我只不过是来向你道喜的,不想走错了路。”荒诞的理由几乎是连敷衍都不想,陶泽却说得情真意切一般。
“多谢二弟上心,二弟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说门亲事才好。”陶赫眸中透出危险的光芒。
“多谢大哥关心,只是我未曾遇到合适的女子,也不想害了无辜的女子。”此话旨在暗讽陶赫靠着娶一女子拉拢大臣,害人不浅。
“是吗?我怎么觉得二弟害的人不少呢?比如……”陶赫说着眼光在墨兮身上转了一转,却不把话说完,这样的意味深长却是最尴尬。
“与大哥比起来,我自愧不如。”陶泽却似听不懂他的话一般,软软地反击回去。
口头上占不到什么便宜,陶赫也不想再与之纠缠,只说了句:“此处地小,我就不留二弟久坐了。”
一道逐客令将陶泽赶走,陶赫目光阴冷地看着墨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的好二弟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杀了你的世子妃,嫁祸给你,让你身败名裂,在朝中孤立无援。”墨兮想也没想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干干净净,哪怕要杀他世子妃的主意,明明是她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