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林木樨不敢再多说,只能呐呐,却实在应不下领兵之事。他并不是不愿意出兵攻打北清,做为武将,他最大的梦想便是驰聘沙场,可是如此出师无名的仗,不好打,打不下。而且玄乾还并没有做好一举拿下北清的准备,此时出兵,胜算不大,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皇上言重了,林木樨只是觉得军中粮草也未筹集,此去北清国,只怕路途遥远,各种辎重补给亦是难事。且北清国冰天雪地,军中的冬服也未下来,此时,的确不是好时机。”到底是花镜缘老辣,不急不徐缓缓几句话,却是巧妙地避开了百里牧云的雷区,说得合情合理。
“这些事朕不管,朕要你们在十天之内整肃大军,前往廊城。若有怠慢,按军法处置!”百里牧云像是彻底失去的理智,只一心想攻去北清国,救回墨兮,所有一切其它的潜在危险都被他自行忽略。
“皇上!”花镜缘一声悲呼,眼中有泪花闪烁,难道好不容易夺回来的江山,真的要因为一个女人毁于一旦吗?而他完全没有半点阻止之力,不由悲从中来,失声喊道:“臣自您五岁起侍候在您身边,忍辱负重,如今终掌大权。臣一心只想帮皇上打一个太平盛世出来,若时机恰当,即使皇上不说,臣也愿肝脑涂地为皇上马前卒,攻城掠地,壮我玄乾!只是皇上,此时绝非是最好的时机!皇上请三思啊!”
“呯呯呯”地磕头声,花镜缘额头撞在地上,不过几下便青紫起一大片,老泪纵横。双鬓似乎在一刹那间花白,原来他眼角也有了皱纹,微微佝偻的后背,他已不再年轻。百里牧云心中一揪,连忙扭过头不去看他,口却漠然无情地说道:
“来人啊,将花镜缘拖下去,关入天牢,不得朕允任何不得靠近!”
“皇上若要关花镜缘,那么连着奴婢也一起关进去。”上官绾绾推开一直拦着她的小太监,朴素的衣衫,简单的发髻未着珠饰,哪怕百里牧云已是腾飞起的真龙天子,她却仍过着简朴的生活。此时她傲然而立在满室狼藉中,无惧地望着百里牧云。
百里牧云突然一阵心乱,咬了咬牙,手掌猛地一挥:“朕成全你们!”又大声唤着门外的侍卫:“将他们二人给朕统统关起来!”
“皇上,那是义父和绾姨啊,皇上你真的忍心将他们关进天牢吗?皇上他们是为了您好,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林木樨是真的急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皇上会亲自将他们关进天牢,当年为了皇上倾尽所有心血的老花与绾姨,便在转眼间沦为了罪人……
“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把这两个罪人带下去!”百里牧云怒吼道,驾着花镜缘与上官绾绾的两个侍卫吓得一惊,差点站不稳,口中低声道了句“得罪了,花将军。”便驾起他们二人往天牢走去。
何人不知,当年的花镜缘是何等的风光,皇上身边最红最得力的人物,风云莫测,由至高到至低,不过都是上位者的一句话罢了。
伴君如伴虎,最难测莫过于帝王心,哪能盼着天家记恩情……
“皇上,花镜缘他们或许只是暂时未想开,臣,臣去劝劝他们。”一直跪在一旁未发一语的王伯瀚说道。
“劝什么!两个冥顽不灵的老顽固,你先退下替朕打点出兵一事!”百里牧云说道,余怒未消,语气仍是很冲,王伯瀚连忙叩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