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莫慌!草民张浚前来护驾!”
忽有道怒喝从门外传来,许仙错愕,抬眼望去,见一大队身着麻衣、手持菜刀的民众冲进大殿,快速对叛贼形成包陇。
叛贼腹背受敌,又不敢与许仙硬拼,只得回身攻打冲进来的这些人。杀喊惊荡,吵闹喧嚣,鲜血浸染玉石地面,血腥浓重。
这些身着麻衣、手持菜刀的民众看似柔弱,却像是身经百战的将士,出招皆是最有效、最简洁的杀敌手段。不过片刻,近万叛军大多被斩,有不少跪地磕头、当了俘虏。
身着官袍的诸位官员见大势已去,只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待稳固了金銮殿,方才有位花白须发的老者步入大殿跪拜:“草民张浚,叩见万岁,叩见郡王。”
赵构惊魂不定:“多亏张卿家前来护驾,才能轻易降服这些叛贼。”
张浚道:“当初陛下让草民回去养老,奈何草民心忧天下,知秦桧不除、大宋不治,于是带领旧部在凤凰山附近监视秦桧和王松举动。所幸提早发现秦桧yīn谋,可因草民身无官职,很难调动势力,路上受到很多牵绊,让陛下受惊,请陛下降罪。”
赵构欣慰:“张卿家非但无过,反而有功。而今秦桧身死,宰相之位空缺,不如张卿家留下来辅佐寡人吧。”
“万死不辞!”
张浚叩拜。
许仙冷笑,赵构不愧老jiān巨猾,不经意间就把属于他的功劳推给了张浚,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功劳,但对赵构这番作为令他心里很是反感,他对赵构略一抱拳:“既然无事,许仙先行告退。”
“许卿家莫急,等会还有赏赐——”
“免了。”
许仙打断了赵构的话,拍拍屁股走开,岳婉君和白素贞随后。
赵伯琮本想追去,可被赵构瞪了眼,只得作罢。
接下来很简单,赵构任命张浚重新组建朝纲,重新任免官员,这些叛贼没一个得了好下场,大多被判腰斩——大宋律法对文人很宽松,罪名只要在文人身上,便可降级,原本诛九族的大罪,最后成了腰斩。
张浚原本就是宋庭大员,因被秦桧排挤而被罢免官职,此时复出也未有矫情,欣然受命。
可在处理这些琐碎之后,忽然有了异变。
金銮殿尸体堆积如山,士兵们在忙碌着清理。可有士兵在触碰到秦桧尸体时,却见秦桧尸体燃起了黑sè火焰,拳头大的莲花一般。
火焰很奇特,没有热度,没有灰烬,就像无根之火,静静燃烧着秦桧尸体。这名士兵没有在意,抬脚想要把黑火踩灭,可就在此时,那朵黑火居然瞬息蔓延,将士兵身体连同燃烧。
士兵连呼喊都没来得及,就被黑火吞没,身体完好无损,衣服完好无损,唯独生命气息消失了。
“这火有诡异!”
众人大惊,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有大胆之人用长剑去挑火焰,可火焰竟顺着长剑蔓延,转眼又吞没数名士兵。
黑火吞噬了几位士兵后愈发壮大,火势蹿起数丈之高,将偌大金銮殿引燃。在场众人纷纷大惊,夺命跑出金銮殿。
堆积在金銮殿的众多尸体,给黑火提供了无穷燃料,令黑火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两柱香后,皇宫被汹汹黑火覆盖,且黑火还不止息,顺着凤凰山一路向下,犹如死亡大手,汹涌滚向临安城。
“感觉有些不对劲。”
云端,岳婉君忽然停住脚步。
许仙不解:“怎么了?”
安然无恙,他得回去给彩蝶报个平安,否则以彩蝶敏感的心态,必会坐立不安。
“空中有尸气。”岳婉君道。
许仙头:“临安死了太多人,百姓魂魄不能入轮回,所以化成尸气,积郁在临安附近,过阵子应该就会散了。天地是宽阔的,再多凶杀也能净化。只不过临安这场浩劫死的人太多,令人心痛。”
岳婉君凝眉:“你可还记得,钱塘水神曾死的人越多,就越会引动业火?就像六道轮回,是死亡与新生的转换之地,也是业火最集中的地方。”
白素贞心地单纯,没有心计,她歪着脑袋道:“那又如何?尸气虽多,但不一定会有业火,业火只会降落在杀戮最重的人身上。”
杀戮最重的人……秦桧!
“这些尸气会成为业火燃料,然后整座临安会被业火焚烧!”
许仙神sè大变,豁然转身,遥望远处凤凰山,却见凤凰山上竟已黑火冲天,玄净天空在黑火燎烤下,出现了道百丈空洞!
业火!
汹汹业火,气焰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