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的低喊卿卿我难受,顾还卿哪里知道他此刻脑子里正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看他痛苦至极的样子,很是怜惜,便摸摸他的额头,伸臂抱住他,希望能帮他减缓痛苦。
大概是解了寒毒的关系,如今他身上的体温比以前正常多了,不那么寒凉沁人,但他在穿着方面仍以保暖为主,可见要真正好起来,也非一朝一夕。
“怎么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她腾出一只手来轻揉他的脸颊,耳朵,想让他放轻松:“裘医仙就在外面,不如让他来看看?”
他脸颊和耳朵上都是斑纹,那些斑纹微微凸出皮肤,一块一块的,有点像过敏后和中毒后的反应,没有新鲜的狼王血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褪下去。
“不用叫他,他来了也没用。”姬十二靠在她的肩颈处,不着痕迹地环着她的腰低哼:“不是第一次,忍忍就好了。”
跟闷在心里无处宣泄的苦楚一比,身体上的痛苦反而微不足道了。
他越这样说,顾还卿越觉得他可怜,抚着他脸的手也越发的轻柔。
姬十二特别喜欢她这样对待他,情不自禁的阖着眼,安安静静地享受了片刻。
只是,因为半抱着他的关系,两人离的格外的近,顾还卿身上的香气不断侵袭着他的神经,让他熏熏欲醉的同时,心也蠢蠢萌动。
“卿卿。”
“嗯,怎么了?”
姬十二慢慢张开眼帘,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垂眸看着自己的顾还卿,深不可测的眸底氤氲着一层薄雾,海一般的温柔,语声轻轻的:“我想亲亲你了。”
顾还卿:“……”这才刚把他升级成正牌男友,他就开始要行始男友的权利了吗?
然不等她点头或是摇头,姬十二修长的大手已按住她的后脑,迫使她贴近自己唇,温柔的吻住她。
“……”顾还卿。
是推开他,还是像前两次那样给他两记耳光?
但今时不同往日,前两次他是登徒子,这次……
顾还卿翻来覆去琢磨了片刻,决定不反抗……
姬十二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轻扫,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吻轻柔缱绻,沿着她的唇线细细的磨吻,微眯双眸,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恐她的抗拒。
她微闭着美眸,脸上的肌肤细嫩可人,光滑如玉,他眸色加深,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在她脸颊上来回摩挲,吻从唇角落到她的脸颊,又一路吻回到她柔嫩的红唇上。
吻着吻着就不愿放开她,她是那么的香软可人,令人迷醉,他拥紧她,深深沉溺其中,只愿天荒地老。
顾还卿凭着本能试着回应他,他渐急的气息让她的气息不稳,穿来这个异世,她孤伶伶的一个人,为能好好活着东奔西走,横冲直撞,嘴上不说,不代表她不倦、不累,有个人能分享她的喜怒哀乐,让她暂时靠靠,这感觉很好。
“卿卿……”等了这么久,才等到她的首肯,姬十二格外的珍惜,吻得格外的缠绵悱恻,唇舌一刻也不想与她分离。
不过也不敢造次,只要她愿意和他在一起,来日方长,为图谋的更长远,他应该循序渐进,谆谆善诱,尽量不要给她留下坏印像,让两人有一良好的开端才是。
再说他此刻面目可憎,无法施展自己的魅力,还是等他恢复原貌再来孔雀开屏,用自己丰神俊雅的模样迷得她七晕八素,不分东西南北……
于是,尽管意犹未尽,尽管留连忘返,他还是克制着自己心底泛滥的情愫,在顾还卿稍稍推拒他的时候,恋恋不舍的停止进攻。
顾还卿是担心他碰着伤口,所以才想让他停止,本以为他不会听,只会自顾自的吻下去,没想到他会听话。
他适可而止,不贪得无厌,她很喜欢。
一吻即罢,两人脸上都染上了淡淡的绯红,气息加剧。
顾还卿一双清莹透亮的双眸此刻更是亮如星子,竟是媚眼如丝。姬十二竟微有汗意,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可能因为这是顾还卿首次回应他的情,他的吻,不带一丝强迫,心甘情愿的与他拥吻,他心里格外的兴奋与激动,外加吻她的时候,他要努力克制骤然升腾的*,自然倍觉辛苦,却也说不出的甜蜜与愉悦。
他低声笑笑,一点都怕自己的丑脸吓到她,手伸过去捏她染上晕红的耳垂:“没出息,不就亲一下么,耳根都红了,以后可怎么办?”
顾还卿的脸更烫了,觉得真不该惯着他,便回敬他:“你不过是仗着有斑纹看不出来,若换平日,指不定比我还红,大哥就别笑话二哥了,谁也不比谁强。”
“这么一说,长着斑纹还是有不少好处的。”姬十二抚着自己的脸,有些似笑非笑,打趣她,也调侃自己。
“当然有好处。”顾还卿煞有介事地说:“你没看那些野兽,就是因为长着一身花俏的斑纹,才能躲开猎人的追捕。”
“又拿我比野兽?”姬十二不依,颇为自恋地道:“我衣冠楚楚,除了这些花纹,哪里像野兽?”
“……”顾还卿笑喷,指着他道:“对,你是衣冠楚楚的那位姓禽的兽,野兽哪及你……”
“卿卿你太坏了,居然骂我!”姬十二的大手揽过她纤细的颈子,再次以吻封缄,让两人气息相缠,相濡以沫。
本该是最痛苦一晚,因为有心爱的人相陪,时而亲言蜜语;时而浅浅啄吻;时而闲话家常,结果却变成了最美好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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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舒上完早朝回府,刚要去书房,却见月华院的管事婆子来请,道是小姐有事找老爷。他赶紧换下朝服,便随着婆子匆匆去见慕明月。
本以为慕明月是伤口疼或者身子不适,没料到她人精神极好。
丫鬟们在窗边摆上一张美人榻,放好织锦靠垫,慕明月着一袭鹅黄的绫罗衣裙,正倚窗欣赏外面的景色,榻上散着几卷书。
时值暮春,柳花飞舞,芍药盛开,春色怡人。慕明月却有些心不在焉,一只纤细如玉的柔荑不时摆弄着自己长长的青丝,脸上也没有赏景时的愉悦,反倒若有所思。
“明月,你找为父何事?”
慕明月受伤后,不方便外出见客,一些顾忌也省了,丫鬟直接将慕云舒请了进来,屏风也撤到一旁。
慕明月回过头,美丽的脸上已浮上浅浅的笑容,声若黄莺,人比花娇:“爹爹,我昨日和还卿谈了许多,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娘和聂大将军的夫人是怎么成为手帕交的?”
慕云舒一愣,端着丫鬟奉上的茶,怔忡了半晌才道:“……怎么想起这个问题?”
原配去世多年,他都快忘记她的音容笑貌了,除了清明扫墓还记得有那么一个人,慕明不提,他哪会想到。
慕明月拿起一卷书,若无其事的笑笑:“也就是偶然想起,当年爹爹和聂大将军应该没什么交集吧?能和聂家订下亲事,不正是娘与聂夫人促成的吗,我就奇怪,娘跟聂夫人非亲非故,她们是什么时候变的那么要好的,并好到要成为儿女亲家?”
事隔太久,回想当年,慕云舒也觉得模糊,说起来,与聂家缔结姻亲他也觉得莫明其妙。
正如慕明所说,他那时还不是尚书,只是一名小小的文官,聂晟彼时已是名动一方的武将,两人仅是点头之交,交情什么的真谈不上。
他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不太确定地道:“聂晟成亲较晚,他的夫人小他许多,好像是……她怀聂灏时去庙里进香,不知怎的昏倒在后山,差点滚落山崖,被你娘所救,后来她们越变越要好,彼时你娘正怀着你哥,两人便决定指腹为婚。”
后面的事慕明月也知道,她点点头,哦了一声,眼中的疑惑却未消。
“有什么问题吗?”慕明月几次的表现已让慕云舒刮目相看,是以他并未只拿她当女儿看,有时还会与她商讨一些时局问题。
慕明月摇摇头:“问题倒没有,我只是觉得聂夫人好神秘,京中见过她的人甚少吧!”
“……”有些问题无人提,是很容易让人忽略过去,但只要有人提及,你仔细一回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慕云舒翻遍脑子里的记忆,也不记得聂晟的那个小妻子长什么模样,本就没见过几次面,且那人跟他的原配一样,都早早的去了。
“……据说身子骨格外的差,三不五时的病着,怕把病气过给别人,故而并不怎么见人,一些重大的场合和宴会,实在是不能缺席的,才会有她的身影。”这是慕云舒对已逝聂夫人仅有的一点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