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纨贝勒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给他开门,苏杭敲了一会儿,就看见隔壁有几个外国学生探出头来,好奇地往这边围观,他自己心里有鬼,也怕节外生枝,绝望地放弃了敲打,又不能睡在走廊里,只好信步闲游,就往前面的博物馆展厅里面溜跶。
此地民风淳朴夜不闭户,虽然入夜了,博物馆也没有被裘德锁起来,苏杭就阴差阳错地混了进去,转了一会儿觉得累了,就走到两把圈儿椅那里想要坐下来,忽然想起裘德曾经说过,其中一把被人坐坏了,他也分辨不出好坏,不敢随便坐,又绕到旁边,就看到了那张非常名贵的床。
记得白天参观的时候床上明明是空空荡荡的,可是这会儿上面好像陈设着非常华贵的寝具,香冷金猊、被翻红浪,使人的困意莫名其妙地袭来。
苏杭好像被人勾了魂儿一样,也不管是不是文物,只管往床上走过去,脱下鞋子钻进被窝,忽然就有一种胎儿沉浸在母体的羊水那般静谧而安详的感受,他开始的时候还在焦虑,这一次张学文交给他的任务没有办成,自己回国之后应该怎么交差,对方会不会原谅他什么的,可是不出片刻,就觉得困意难以抗拒地袭来,一下子沉浸在黑甜乡之中……
纨贝勒在房间里生了一会儿闷气,收拾好了东西躺在床上发呆,他看着天花板,想起了白天和蒙萌在一起干活儿的时候听她说起的那些娱乐圈儿的内|幕。
现在纨贝勒也算是个签约艺人了,有很多事情蒙萌就不再藏着掖着的,把自己知道的内|幕一股脑说给他听。
包括参加试镜的时候导演怎么骚扰啦,拍片子的时候制片人怎么半夜发暧昧短信啦,又是自己的经纪公司明里暗里的安排自己出席什么饭局,被人灌酒了什么的,说着说着,女孩子眼圈儿都红了。
这还是不缺钱不怕没有片子拍的演员,若是咖位再低一点儿的,可就不是只有给人占点儿便宜这么简单了,就好比李嫣然刚出道的时候,或者是现在苏杭,他们也未必就愿意过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可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呢?
纨贝勒想起了金文玲,他出道至今又吃了多少苦,就算应名儿是澹台流光的人,只怕也没少受了别人的惦记,可是他宁可做那些刀口上舔血的勾当,换了钱带资进组,也不肯沾上半点儿腌臜,这样的心气儿才是他的男神,可是这会儿他又很心疼他,希望他在自己面前能够示弱,让自己像普罗旺斯的骑士效忠女主人那样守护着他。
正想着,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纨贝勒叹了口气,心想那苏杭也不容易,这回差事没办好,回国去还指不定怎么叫张学文那个下流胚糟蹋呢。
想到了张学文,他忽然眼神一凛,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伸手凭空一挥,手中已经多了一团水银一样的东西,漂浮在空中,光洁可爱。
纨贝勒缓步走到了门边,听见敲门的声音依旧微弱,一手缓缓地扭开了门锁,猛地一开门,手上的水银团就朝着门外的人激射而出。
那人反应极快,迎面瞧见了暗器,身子向后凌空一翻,非常轻松地躲过了纨贝勒的偷袭,伸手往腰间一探,就抽出了一柄软剑,往他脖子上一架,一把将他推进了房间里,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按在了墙上。
“刁民,你要造反?”
纨贝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眨了眨眼,又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在确认了眼前的人就是金文玲之后,迅速地抬手整理着自己因为打斗而稍显凌乱的发型,弄到一半又有点儿害羞,讪讪地住了手。
“文玲,你怎么来啦?”
金文玲有点儿好笑地看着他那种如坠梦中的表情,收回了自己的佩剑,不答反问道:“你以为我是谁?”
纨贝勒怕他误会,不肯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拼命地摇头。
“你为什么要用镜妖对付苏杭?”
知道问不出来,金文玲索性挑明了。
“……”
纨贝勒知道瞒不住他,只得老老实实回答道:“他是张学文派来的,这货原本心思就不正,留着也是祸害,不如让镜妖控制他,回到张学文身边探探虚实也好。”
金文玲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意外,纨贝勒除了对他好之外,行事作风还真是阴鸷,倒真是他们玉家的种……
纨贝勒这会儿已经缓得差不多了,趁着金文玲愣神的空门,一下子把他扑倒在了床上,不住地用身体磨蹭着他,胡乱地吻着他的脸颊。
金文玲的马尾都被他给弄散了,他索性散开了头发,很随性地由着他亲吻,但当少年要吻他的唇时,他却推开了他。
“玉良纨,你方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什么话啊?”
“你玉良纨只让你男神金文玲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