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站在我身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陪着我。方容不说话,唐浓也不敢说话,也学着方容装哑巴。
柳晓风的具纸具币好像是买多了,一时间也烧不完。不过柳晓风头一次变得很认真,没有任何不耐烦地样子,不断地把手里的东西扔进两个墓的焚纸盆中。
“秀云姐,您一路走好,我会照顾好飞飞的,您放心!”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容突然轻轻地开口对我身边的那个墓自言自语地说道。
“哦,对了。”方容突然又四处望了望,然后也不管唐浓同意不同意,就把唐浓女士包拉链处的一个布绒小熊摘下来,放到了白菊里,“这个算是我送给小宝的,您在下面可以专心照顾他了!”
“唉!”看着方容献上的那丝白菊,我终于发出了一声长叹,这声叹息就像天边的云朵一样幽远,“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的报应要让这么多人跟着陪葬呢?一个人,只是自己一个人而已,他有什么权利让别人也跟着他一起是上不归路?生命是价的,是自由的,人们不应该亵渎!”
“飞飞,秀云姐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你就不要太伤心了!”方容把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一个肩膀上,柔声安慰我道。
“我不止为秀云伤心,我还为了小宝伤心。他只因为是罗砾华的儿子,只因为身上有一份仇恨,甚至连这份仇恨是怎么回事他还弄不明白,就稀里糊涂地送了小命。他才几岁啊?他不应该死啊!”沉声说着,我慢慢地低下头。
“飞飞,对于秀云姐和小宝而言,也许走了也是一种解脱。”方容蹲下身子,把我的头楼在她的怀里。
“都是我的错啊,小容,都是我的错啊!”我的话已经变成一种痛苦的呻吟,当着三个女人的面,我的泪水竟然怎么也止不住了。。
唐浓这下可傻了,她还没见过我哭呢,在她看来,能让我哭的事,那得比哥斯拉逆袭东仙还要恐怖。
“飞飞,你坚强一点,秀云和小宝已经走了很久了。而且,她们两个也是自做孽,当然小宝是辜的,可这与你也没有关系,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事!”方容被我的情绪干扰,眼圈也红了起来。
方容说完话,从身上拿出一小叠纸巾塞给我。我咬咬牙,长吸一口气,接过纸巾胡乱地擦把脸,然后忽地站起身来。
“人生,真是淡漠如雪,淡漠如雪!生者自生,亡者自死,呜呼哀哉!”我的背影突然转为坚毅,大踏步是下这一层又一层的台阶。
听到我像发神经一样喊出的话,一直在旁边烧纸的柳晓风忽然也流下泪,猛地一把将手中所有的祭品一骨脑地塞进焚纸盆中,用袖子擦擦眼角,站起身来跟着我的背影,也向山下走去。
“嫂子,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唐浓的脸色都白了。
“小浓啊,有一些事你没有亲身经历,我如何说你也不会明白的。走,去医院了。”方容拍拍唐浓的肩膀,拉着她也跟上我的脚步。
唐浓临走时还好奇地望一眼柳晓风刚才拜过的墓,两块墓碑上分别写着两个人的名字,“罗烁华”,“罗少欢”。
一行四人这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沉默着走出东仙公墓,在大门口,柳晓风坐上我的车,唐浓坐上方容的车。
“赵哥,今天是不是你和唐浓去医院的日子?”在车上,柳晓风提醒我。
“是啊,我差点忘了。“我点点头,祭完了死人,该去“祭”活人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东仙医院的大门,在医院里的广场上停了下来。我下车之后,微笑着向刚从方容车上走下来的唐浓伸出一只手,唐浓犹豫一下,也伸出手和我拉在一起,我们两个并肩走进东仙一院的主搂。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忐忑不安。
从医生那里顺利取是n化检结果,我连看都没有看,直接放进怀里,领着唐浓就又走出医院。唐浓什么都没问,只是拉着我的那只手上开始发冷,还浸出了冷汗。
等在外面的方容和柳晓风看到我们两个这么快就走出来了,神情显得比我们还紧张,方容直接迎到我面前。
“飞飞,结果怎么样?”
“等一下再说,走,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没有多说,直接把唐浓领上我的车,然后调转车头又开出医院。
方容没办法,只好带着柳晓风紧跟住我,现在这个结果对所有的人而言都比好奇,同时也有出于对我的关心。方容和柳晓风都知道,这份结果对我而言有多重要,这关系到我是不是可以找到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