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以乱制胜,现在却因乱而败得一塌糊涂,守卫营已跨,铳营又法以火铳排射压制清军长弓,望着眼前的败局,赵强是心如死灰。【】
鄂温克人跑了,达斡尔人跑了,喀尔喀蒙古人也跑了,各族壮丁们的神经在压抑到极点后,全线崩溃,他们再也不敢面对清军,再也没有勇气拿着手的武器继续抵抗。最先逃跑的鄂温克人甚至将手的长矛对准了要拦住他们的汉军士卒,那幅架势摆明了是你不让我走,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罢了,罢了!已经一败涂地,回天力,他们要跑就让他们跑!反正他们也跑不出去!
胡旺喝令汉军士卒不要去拦那些要跑的壮丁,任他们而去,然后扭头去那些正在逼近的清军,也不再后退,将长刀列于身前,只那么冷冷的着对面。他求死之意已决,绝计不愿再退后一步!那些仍留下的士卒们见状,也是止住了脚步,紧紧围在胡旺的身边。
左右是个死,何不死得痛快些!有这么多鞑子垫背,此生足矣!
望着那些龇牙裂嘴,步步紧逼的清军,脸色苍白的胡旺思绪一下回到了两年前,当年的处境与此刻情形是何等相似,同样的力反击,同样的痛苦选择。
王爷,你显显灵!你救救我们这些老部下!
胡旺眼俱是泪水,突然仰头大吼一声,然后悲愤的闭双眼,等待那致命的一箭。
王爷,大将军,胡旺随你们来了!
围在胡旺身边的除了那二十多名汉军士卒,就是三十多鄂伦春人,另外却有八个赫哲人,他们没有选择逃跑,一声不吭的站在那些汉军身后,脸一点表情也没有。他们有人与百户一样,闭眼等死,有的却是睁着眼睛,紧紧盯着那些清军,似乎是想清楚自己是怎么死。那些鄂伦春人则是一脸呆滞,他们不得不死,也不能不死,退,族人要死,留,族人也要死,既然如此,还退什么!
对面领着马甲进的佐领阿苏泰见这些敌人停了下来,毫惧意,不禁也是油然起敬:不怕死的汉子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值得敬重的。
………
“千户,撤!”
“再不撤鞑子就来了!”
赵强木然的听着铳手们的叫唤,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眼睛正着残余的守卫营,见胡旺那幅心死的样子,赵强亦是说不出的痛。他知道,此时若是撤退,因然铳营还能保住一半人马,但那样一来,谷的守卫营和受伤的铳营士卒就只能全部丢给清军了,胡旺也再劫难逃。
退?
耳边又响起数声要退的声音,赵强听了之后扭头着那几个嚷着要退的铳手,不由笑了,心道还能退到哪?退回首义城去?他娘的,仗打得这么惨,人死得这么多,跑回去又有什么用!回去等死吗!
本是意气风发,信心十足的要吃下这几百清军,夺了人家马匹以壮自己,却不想被人家三百不到的人马就给打成这样,还他姥姥的谈什么挥兵南下,翻满清!难道靠这百十号败军之卒吗?!
赵强,是你自己的贪心和能葬送了这么多人性命,你难道还有脸逃吗!你如果不死这里,你他娘的就不是人!
“再敢言退者,斩!”
决意死在这里的赵强一脚踢在那嚷着要退最凶的铳手腰然后长刀一举,冲他们吼道:“要退你们退,但我赵强不退,因为我绝不丢下任何一个弟兄!只要他们没死,我就不会扔下他们!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去!”
说完也不他们一眼,一点也不惧被清军箭枝射,昂首往前踏了数步,整个人出现在谷下清军的视野之,迎风叫道:“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人固有一死,然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之分,我赵某能,致使数兄弟死在这里,今便与众兄弟死在一起好了,以全大伙之缘分!”
吴四见状,心热血涌,快步走到赵强身边,沉声道:“千户,属下愿与你同去泉台!”
赵强缓缓的扭过身子,着吴四点了点头:“我赵强宁可死在清军箭下,也不做那胆鼠辈!吴四兄弟,咱们九泉之下再见!”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跃到坡下,只留给坡众人一句话。
“愿与我同死者,随我下坡杀敌!”
“愿随千户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