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圳没想到回了央影第一个遇上的人是白宸,当然,白宸也压根没想到,偶然回一次学校,就刚遇到大包小包的陆以圳。
简直是缘分。
“以圳!”
“啊……白宸!”
陆以圳刚兴奋地喊了一声,后脑勺就被白宸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嗷了一声,迅速改口,“师哥,嘿嘿,刚见着你太激动啦!”
冲着容庭喊了半年的师哥,陆以圳已经有点难以接受白宸这么平凡的师兄了= =+当然,这种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白宸也没察觉陆以圳的小心思,只是盯着他上下打量一遍,带着点犹豫地问:“你从剧组回来了?《金风玉露》不是刚开拍没多久吗?”
“哎呀,学习重要嘛,新鲜劲儿过了我就回来啦!”陆以圳笑得春光灿烂,这样久违的笑脸,让白宸也放下怀疑的情绪,用力地揽过陆以圳抱了下,“还挺出息,这就混到剧组里去了,很辛苦?我看你瘦了不少啊!”
陆以圳兴奋极了,使劲拽过白宸的手,放在了自己小腹上,“哎哎,你摸!”
他微微绷力,隔着毛衣,白宸也摸到了清晰分明的肌肉,他眼神微微一变,说不出是激动还是佩服地捶了下陆以圳肩膀,“卧槽!行啊你!半年就练成这样,牛逼!”
陆以圳咧着嘴笑,一口大白牙在北京初冬的暖阳下熠熠发光。白宸只觉得一阵恍惚,好像当初那个每天逮着他去排练、背台词的男孩,那个跟着他屁股后面一个劲儿喊师哥的学弟,一夜之间就蒸发不见了。他总觉得陆以圳有什么地方变了,却又说不上来,只是盯着他观察一阵,才问道:“你没出什么事吧?”
“啊?没有啊?”陆以圳僵了下,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是不是气色看起来不好哦?我最近有点失眠,不过不要紧!”
他依旧嬉皮笑脸的,叫人就算担心,也找不到半点神采上的漏洞。白宸索性不去管这些,聊起了彼此的近况,“我签约秦筠戏剧工作室了,也不在学校住了,你得闲儿可以去我公寓找我玩,单人间双人床,条件不错。”
陆以圳满口答应着,顺便雇佣了白宸做劳力,帮自己拎了行李回宿舍。
路上,白宸忽然没头没尾问了句,“你豆瓣的名字是不是叫一条土川?”
陆以圳一头雾水,“不是啊,我没注册过豆瓣啊。”
白宸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真不是?”
陆以圳忙摇头,“当然不是,我瞒着谁也不瞒着你啊……怎么了?”
白宸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最近这人挺火的,他在豆瓣写了篇关于《连城》的影评,夸容庭的,写得不错,我觉得有点像你的口吻,后来他又开了帖子,爆料了点容庭的事情,真真假假,我也没细看,关键还是他的名字,一个土一个川,不就是你的圳吗?”
“哎……这么巧?”陆以圳眉头皱了,很快又松开,“那我回头看看去吧!没准就是世界上另一个我呢?”
当晚,陆以圳就搜到了这个人。
白宸说对方火,确实是火,爆料的帖子翻了好几页,陆以圳看了一半就失去了耐心。爆料的东西没什么新鲜的,和容庭相处那么久,陆以圳早对这些八卦失去了乐趣。不过……那篇影评,确实写的有些……微妙。
“这样的结局,如果没有前面容庭对将军角色的塑造,是很容易招来观众恶感的,编剧对容庭太不公平……”
“明明将军的胜利都是自己流着血咬着牙打拼下来的,最后却莫名其妙让公主做个牺牲,好像他的丰功伟业都是踩在公主的肩膀上……”
“但正是容庭出彩的表演,让观众会情不自禁开脱将军的选择,会理解将军的抱负,甚至在结尾还会为将军感到遗憾……”
陆以圳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这番话,难道不是他在看完连城之后抒发的感想么?
奇怪。
对方这篇影评极大地取悦了“小蜻蜓”,过来捧场的粉丝无数,不少都在底下留言夸奖“写得中肯深入”“观感到位”云云。
陆以圳挠挠脑袋,考虑到对方也没有拿他的说法赚什么钱,也就不了了之了。
十二月,北京落下了第一场雪。
太久没回校园,以至于陆以圳路过操场都会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周围打篮球的同学,手挽手的小情侣,高声谈笑着的人群,最真实的校园生活,却让他觉得那么不真实。
不久前他还在和云端男神容庭对戏,现在,就回到了凡尘里。
唉……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空出闲暇摸出手机。在剧组呆这段时间,每天不是拍戏就看电影,原来养下刷微博刷论坛刷朋友圈的陋习基本都被改掉了,乍一回到无所事事的学校里,他还颇有点空虚。
容庭在《同渡生》杀青之后,没休息几天,就飞去了香港,微博上对方的动态总是来得格外及时,昨天,《喜从天降》剧组如约在上海开机。
那么,他要不要发个短信祝福下呢?
陆以圳有些犹豫。
他走的时候容庭还让小郝开车送了一程,两人最后一次联系也就是陆以圳发短信去道谢了……但是看容庭的回复冷淡得很,似乎不太愿意被打扰。
盯着屏幕纠结了快五分钟,陆以圳选择了最委婉的方式,随便从微博找了个《喜从天降》开机的新闻图,发到了朋友圈里,配了个简单的文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