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四个小时左右,弯弯曲曲的水洞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丝天光。
看到这光芒,我们所有人都一阵激动。
出来了,总算是出来了!夜半三更盼天明,寒冬腊月盼春风,我总算是把出洞的机会给判来了。
我们出了洞口,一时还有些难以适应,众人都下意识的眯了一下眼,等完全张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湖水,湖的两岸是茂密的水生丛林,尽头处有木制的小码头,束缚着十多只竹筏,码头上密密麻麻全是黑漆漆的人头。我惊了一下,道:“大家都来迎接我们了,这多不好意思。”
瘦子和巴达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巴达看了看码头上的人群,又看了看我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黄狗脸色一沉,低声道:“欢迎个屁,有全部举着弓箭欢迎的吗?”
我噎了一下,没吭声,不错,岸上聚集了至少百来人,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纳衣寨所有人都到齐了,领头的是我认识的满达,眼神冷冷的看着我们,一众人都神色冷漠,弓箭直直比着我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们的身份穿帮了?我用眼神询问大伯,大伯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站在船头看着远处那帮人。
竹筏渐渐向着码头而去,一上岸,便有人用长竹刀顶着我们的背,示意我们往前走。
那刀几乎就在我背上,冰冰凉凉的,刺激的我浑身都紧绷起来,这要是一不小心捅进去……我想了想,对应的内脏好像是肺。
那岂不是要将我的肺穿个骷髅?
我一动不敢动,举着双手,就跟罪犯一样。
好歹是共患难的兄弟,巴达急切的问纳衣寨的头头:“满达,这是做什么,难道他们犯了什么事吗?”
我也竖着耳朵听,不错,我没犯什么事儿啊,虽然我们到这儿来目的不纯,是想弄石崖禁地的地图,但天知道,我们压根都还没下手啊,就算是要判死刑,也要在犯罪之后吧?
我现在,充其量只有犯罪动机,完全没有犯罪行为,就这样拿刀架着我们,太不给面子了?
巴达问完,满达一摆手,冷冷道:“你们两个还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多问。”紧接着,他对压着我们的人道:“关起来,不许给吃的,先饿几天。”
先饿几天……这分明是恶霸强抢民女的手段啊!
我们来不及听更多的消息,十多把弓箭对着,三柄竹刀抵着,被推推搡搡,关进了一间黑屋子里,巴达和瘦子似乎还在跟满达说些什么,神情有些焦急,看得出来是在为我们求情,由于距离关系,我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那满达开口说了很长一段话,紧接着,巴达和瘦子露出震惊的表情,两人沉默着住了声。
我脑海里警铃大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没有机会让我们看太多,我、大伯、小黄狗,三人直接被锁进了黑屋子。
这是一间名副其实的黑屋子,雕花的木窗原本我一脚就能踹破,但这里却用木条完全封死了,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而且也没有通风的地方,唯一能通风的,恐怕只有木头间无法闭合的缝隙,无奈细缝之外,还有一层窗纸,更是连一点望缝偷窥的可能性都没有。
黑屋里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形如一间牢房,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我忍不住问道:“大伯,你们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了?”
之前在水洞里,由于巴达和瘦子在,大伯有一些事情没有明白,我心想,现在这情况,莫不是大伯和小黄狗搞出来的?
大伯皱了皱眉,道:“小崽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躺在也能惹是生非?”顿了顿,大伯看向小黄狗,道:“小天,你有什么看法?”
小黄狗迟疑了一下,道:“师父,会不会是我们那天夜探石崖的事情被发现了?”
夜探石崖?
我耳朵灵敏的捕捉到这四个字,心说好哇,果然是有猫腻,做坏事怎么能留下马脚被人抓呢?小黄狗说完,我连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顿了顿,眼神向四周一扫,虽然这屋里就我们三人,但外面有没有人把守就不得而知了,小黄狗盘腿坐在地上,凑近压低声音道:“第一天晚上我们就往石崖去过,但那石崖和师公描述的不太一样,所以我们没能刻下来,原本是想等找到你们,再从长计议,现在看这情况,八成是我们去石崖的时候留下了什么线索,让人给发觉了。”
我想了想,觉得不太靠谱,道:“就算真留下什么线索,咱们初来乍到,不熟悉路,完全有可能误入其中,没理由这么拿弓带刀,大张旗鼓的,肯定是因为其它事儿,你们还做过什么?”
小黄狗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