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大伯的故事过程中,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电话显示是北京打来的。我在北京认识的人不多,小黄狗算一个,贱嘴算一个,但这个号码并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人。
我示意大伯暂停,随后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很意外,打电话的是张易霄。
他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我现在在北京,很抱歉将你卷入这次的事情,却没能帮到你。”
我道:“这没什么,怪我运气不好,不过能认识你这个警官当朋友,还是很划算的,以后我如果酒架,还请你开一面。”
张易霄笑道:“很抱歉,我是刑侦科的,酒架不归我管。”
我记得自己当时并没有给张易霄留电话,因此我有些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号码的,张易霄道:“你的手机丢在了防空洞里,我小叔顺便带出来了,下次有机会来北京我还给你,很抱歉,你的手机有很多未接来电,似乎有挺多人找你。”
对于未接来电我没什么兴趣,但我很纳闷,自己的手机怎么会被张端捡到,于是我随后问了句:“难不成你小叔这些年来一直住在防空洞里?”这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我没想到,张易霄微微沉默后,竟然道:“是。”
我惊的手一抖,心说不是吧,在防空洞里住二十年,难道这就是那些和尚经常下洞的原因?这似乎不太靠谱,一个正常人,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生活?
但这毕竟是私事,我没有多问,和张易霄闲聊的两句,也大多是古寺里的一些事情,他告诉我,那个富豪当年的金蚕蛊,就是从张端手里得到的,不过这富豪实在太不知足,妄想再弄一只金蚕蛊,结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瀑布的水潭里淹死了。
紧接着,张易霄沉默道:“他走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道:“谁?”
“张端。”张易霄沉默了一下,道:“那些和尚也找到了,不过全都疯了,他这些年一心想着报仇,当时给咱们下蚂蝗,是为了将不相干的人都吓退,现在那些和尚疯了,他也如愿以偿了,我将王娇的笔记给他看,第二天,他就消失了。我有预感,这辈子恐怕都不会见到他了,说实话,我爸几年前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亲人不多,挺遗憾的。”
我宽慰道:“人生充满了遗憾,但不管怎么说,他只是消失了,不是死了,或许他这会儿正在中国的某个角落疗伤,二十年前的事情,也该放下了。”我虽然这么劝着张易霄,但我却发现,自己身边的这些破事,纠纠缠缠几十年,到现在也无法放下,相比起来,张端现在比我幸运。
紧接着,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张易霄让我有空去北京取手机,毕竟我手机里存了一些电话,而且号码也绑定了许多证件,要是重新办理,确实很麻烦。
我回到沙发上,大伯已经陷入了沉思,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向晚上的9点整,我看大伯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刚想说要不明天咱们再继续,大伯就开口,缓缓讲述接下来的事情。
那个女人,大伯管她叫阿莉,接下来的一切顺利成章,在大伯将她病治好的同时,两人也陷入了热恋,热恋中的年轻人,总是头脑犯傻的,因此当阿莉担忧的问大伯:“有时候你会突然不开心,为什么?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
大伯那时候完全是一个陷入热恋中的年轻人,对于转魂镜的线索,他没有过多的进展,而身上也没太多资产,无法耽误下去,再加上和阿莉在身份上的差距,一切都让他倍感压力,于是他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阿莉。
阿莉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她温柔而冷静,于是主动加入了大伯的行列,通过自己的身份便利,翻阅了一些老档案。
这些档案,都是政府机关的文件,普通人是没有权利查阅的,但中国的裙带关系十分厉害,作为当时市级官员的掌上民珠,自然没有人不给她面子。
有了阿莉的帮助,大伯的调查立刻就有了质的飞跃。
他先是查到了和陈家有关的一些线索。
先是陈炎,这个名字并不是化名,而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这个陈炎,并不像爷爷所说,一直隐与幕后,在某段时期,他曾经也有官职,只不过是在部队里。
而且根据资料,这个陈炎在还没有遇到爷爷之前,大约是四年前,曾经秘密带着一支十人小分队去过一趟山东执行任务,这次任务没有记录在案,不过从山东回来之后,陈炎就从军队卸职,转移到幕后了。
他去山东干什么?
跟后来的事情有没有关联?
阿莉继续往下查,但没有查出什么眉目,因为从陈炎被卸职后,剩下的资料,几乎就是空白的,仿佛这个人山东一行后,就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或许,这是特殊部门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