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鬼魂陈和我们一样,也很难动弹了,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装备包,里面有一些食物,两包压缩饼干,一包酱牛肉,半袋提纯过后的水。
正常情况下,如果节约一点,这是一个人两天的口粮,但现在我们有四个人,而且还是急需补充营养的伤患,这点儿食物少的可怜。
我们身上的伤,如果情况不恶化,至少也要原地休息两天,不能随意移动,这些食物我们四个人分,一顿就能搞定,最主要的是水,受伤的人更需要补充水分,半袋子水,太少了。
杨博士道:“大家谁还能动?”
我苦笑道:“谁都不能动,就算能走,现在也不宜走动,咱们的伤太深,药物不足,感染几率很大,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等伤情稳定下来。”
杨博士显得有些忧心,我们都只注射过一次药物,正常情况下,如果是在医院里,消炎药都要打三天,我们这么重的伤,如果靠人体自己的修复能力,实在是太勉强了,更何况鬼魂陈根本就没有用药。
相比之下,我的恢复力最快,只要自己注意点,应该能恢复起来,其余人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三五天都不能动,更可怕的是,伤口容易腐烂。
我很急,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这种时候,急也没有,只会徒增心理压力,于是我道:“我的伤应该会好的快一些,咱们撑两天,两天后如果你们还不能动,我就出去找大部队。”
杨博士点了点头,面带忧容,道:“也只有这样了,只是不知道其余人怎么样,他们身手有限,当初怎么会和陈先生分开?”
这件事情我给鬼魂陈处理伤口时已经问过了,鬼魂陈现在明显不打算再解释一遍,我便说道:“当时追的东西太多,为了掩护他们,陈老大和他们兵分两路了,想来他们的情况应该比咱们好一些,药品也很充足。”
确定了计划,我们便将食物进行划分,划分出四个人的量,还必须吃两天。
一块酱牛肉,先是一分为四,紧接着有分为八块,一人一天吃一块,是我们现在手里营养价值最高的吃食;剩下的压缩饼干,一袋里面有三十二片,每天每天吃八片,我看着这食物分配,几乎有种想流泪的冲动,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浪费粮食了,谁他妈再浪费,我抽他。
接下来,为了保持体力,我们就剩下睡觉,将能量消耗降到最低,地窖里有些冷,为了维持体温,我们几人将外套合在一起,做成了一张大毯子,四人裹在一起取暖,倒也不觉得冷,唯一的遗憾是鬼魂陈和那个土著是男的,要是女的就好了,不行,不能再想了,在想又要唱歌了。
但睡的久了,便觉得头晕脑胀,偶尔也爬起来动一动,在这种黑暗、饥饿又肌体无力的条件下,人唯一的娱乐便是瞎想,我想了很多,最多的是关于大伯的事情,在我之前的二十多年里,我从来不知道他影藏了这么多的秘密。
现在想一想,心静下来,很多事情都想开了。
我这一年来,在死亡关头徘徊过太多次,现在想一想,其实很多事情,比起生命来说,都算不了大事,比如说我和小黄狗之前的恩怨,现在想一想,他当初利用我的事情,也显得没那么气愤了。
再比如鬼魂陈,他的立场问题,我如果站在大伯的立场,那么我和陈家应该是对头,但抛开立场来说,鬼魂陈对我来说,应该是有些重要的,一是因为他牵扯到我们孙家的命运,二是因为我曾经说过,我们是朋友,他虽然没有承认,但他一次次冒险救我,这些我都记在心里,我孙邈虽然有些混,却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
撇开这些立场、目的,我很荣幸自己能认识这样一个朋友,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回到那个繁华的都市里,酒肉朋友很多,但又有多少人会在我掉落悬崖时肯拽我一把?
我想了很多,大脑活动也需要消耗能量,很快便觉得饿,一开始能忍耐,饿一会儿就没感觉了,然后就是更剧烈的饿,那种滋味儿太难受了,我将自己那份食物嚼下去,只觉得杯水车薪。
在阴暗的地窖里不便晨昏,不关在里面的日子很难受,我头一次这么渴望看到阳光,但鬼魂陈似乎有他自己的一套记时方式,在我们吃下最后的食物时,他道:“时间到了。”
我试着站起来,伤口果然好的比他们都快,大部分地方已经结痂,走路不成问题,只是没办法跑。
而上方的空间,已经没有声音,那些怪物应该已经撤退了,我小心翼翼的将石盖打开,外面顿时传来阵阵恶臭,是那些怪物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发出来的,下来时的活动石板处透出了一些阳光,我心中一喜,看来现在是白天,于是我对众人道:“那些怪物应该只有晚上才出来,现在外面是白天,不如咱们趁此机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