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找爹娘诉苦,那我一肚子憋屈,又该找谁倾诉?”
旁边,郑仪也觉得自己很冤,但是又不能表面出来,反而要义愤填膺道:“小俞同志,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我来给你做主。”
“你能做主吗?”
俞飞白嗤之以鼻,明显在质疑道:“人家可是说了,在这片地方,纵然不能一手遮天,但是遮蔽这里轻而易举。这不,在几分钟之前,还打算栽赃我和王观,口口声声说要把我们弄进牢里关一辈子呢。”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这样无视法纪。”郑仪勃然大怒道,身为一把手的他,都不敢这样狂妄自大,底下的人居然敢满嘴跑火车,分明是没把他放在心上。
“呶,就是那边的吴少。”俞飞白漫不经心的示意。
“吴少?”郑仪眼睛一眯,目光锐利,好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剑,寒光闪闪,在房间扫过,直接刺向了吴佑。
一瞬间,吴佑心脏好像要迸跳出来,双腿发软,差点跪下了。
“他是谁。”郑仪喝道,一眼就能够判断出,吴佑不是局里的人员。
适时,秘书小孙,打量了眼,就轻步走来,小声道:“好像是市局吴局长的儿子。”
“吴子雄!”
郑仪一怔,要知道吴子雄可是他的人。不过,稍微权衡,郑仪就有了决断。这事他根本扛不住,也不能扛,只有弃车保帅了。
当下,郑仪虎躯一震,怒声道:“让他马上滚过来。”
在郑仪近乎杀人的目光中,吴佑面无人色,胸口好像被巨大的石着压住一样,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与此同时,王观也懒得理会房间之中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径直走到小伍身前,伸手道:“我的手机呢。”
“啊……”
小伍整个人一哆嗦,反应过来之后,连滚带爬似的,跑出了房间,把王观和俞飞白的手机拿了过来,满面尽是仓惶之色。
“王先生,你的手机。”
这个时候,小伍眼中露出哀求之色,差点没有跪下了。当然,如果下跪能够解决问题,求得王观与俞飞白原谅的话,想必他的膝盖不会硬。
然而,王观却视若无睹,拿回自己的手机,马上开机,拨通了冯老的电话。
片刻之后,冯老接了电话,知道是王观,十分的高兴,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点小事,多亏了袭市长,现在已经解决了。”王观含糊说道,没有多说什么。
王观觉得,没有那么大的底气,就不要胡乱开口。狐假虎威更不是他的作风,反正有俞飞白在,这事肯定不会那么轻易了结,他何必再做这个恶人。
“没事就好。”冯老很是欣慰。
就在王观打电话之时,郑仪才有空,追问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混体制的人,永远不明白一把手的权威到底有多大。只要郑仪随便斥喝一声,眼睛就充满了威慑力量。乌队长根本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就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的经过讲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然,这也是由于,乌队长参与得不深,有机会将功赎罪,才会这样干脆。死道友不死贫道,与其和吴佑、小伍一起死,不如自己存活。
乌队长已经权衡清楚了,除了一开始,由他带队把王观、俞飞白“请”回局子以外,之后的事情他就没有再参与进去了。甚至于,在最后关头,他还“幡然醒悟”,准备过来解救王观和俞飞白。
反正,乌队长这些话,原本就是要对王观与俞飞白说的,现在向郑仪表述,也算是没有浪费,而且能够趁机把自己摘出来,可谓是一举两得。
就算撇不干净,最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这个时候,乌队长已经不再惦记分局长的位置,而是在绞尽脑汁,琢磨着应该怎么样,才能够保住饭碗。至于吴佑与小伍是死是活,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与此同时,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郑仪与袭平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两个,怎么说也是主政一方的人物,每天有各种大事都忙不过来,竟然还要亲自过来解决这种争风吃醋、鸡零狗碎的事情。要是传扬出去,肯定会让同僚笑话。
不过,心理再憋屈,郑仪也不能冲俞飞白发泄,更抹不下面子,去斥喝心如死灰,面如土色,浑身颤抖的吴佑。
虽然说,这是吴佑捅出的娄子,郑仪心里恨不能把他大卸八块,扔到江里喂鱼。但是,郑仪好歹也是临邛的一把手,自恃身份,根本不屑于与吴佑说话。
在郑仪的心里,吴佑根本没有与他对话的资格,甚至连被骂的资格也没有。
郑仪不说话,房间又安静下来。
不过,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