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胄是近现代画坛大师,他笔下之驴常以水墨写之,只寥寥数笔,就把一头毛驴画得栩栩如生,充满了神韵。”拍卖师在上面介绍起来,然后高声道:“起拍价一百万元起,每次报价不得低于一万元,请竞拍!”
“嘀嘀嘀……”
一瞬间,一连串数字在屏幕上方的显示屏中不断的闪现。
见此情形,王观有些惊讶道:“好多人竞争啊。”
“这是正常的事情。”
俞飞白解释道:“尽管,黄胄在画坛上的地位,比不上张大千、齐白石、吴昌硕、傅抱石、徐悲鸿等人。但是,在以上名家相继去世之后,也需要一些人撑门面。所以,类似黄胄、李可染这些大师,就被推出来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名家名作的价格,已经被炒得很高,动辄过千万以上。这样的价格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没有多少可以压榨的空间,很难再炒上去了。所以,一些人就很有默契的转移目标,瞄准了现代的一些大师作品。”
俞飞白撇嘴道:“反正,现代的一些大师,很多是在八、九十年代才逝世的。距今不过十几二十年而已,他们的作品价格,正是最好炒作的时候,有极大的发挥余地。”
“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李可染的牛,以及黄胄的驴,就是所谓的二十世纪中国水墨四绝。以前根本没有这样的说法,只不过是在最近的几年,为了给后面两人的作品镀金,干脆把齐白石与徐悲鸿硬拉上来凑数而已。”
俞飞白带着几分鄙视道:“现在知道了吧,某些人为了利益,可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才不管大家是不是承认,只要能够赚钱就行。”
王观深以为然,点头道:“其实,他们也只能炒作近现代名家大师作品了。毕竟,古代名家书画作品,一代代的传承,要么是落在大藏家手里,要么就是成为国宝,被各大博物院供起来了。真正拿出来拍卖的作品极少,所以一但出现,很容易创造天价。”
“就是这个道理。”俞飞白赞同道:“而且,古代名家书画,赝品太多,让人防不胜防。很多人心有顾虑,不敢随意出手。相对来说,近现代的作品,就比较容易鉴定真伪,大家放心得多,竞争自然激烈。”
事实也证明,俞飞白说得没错,就在他们小声交流的时候,黄胄的驴画,已经被哄抬到三百多万的价格。
“三百二十七万第一次……三百二十七万第三次,成交!”
霎时,拍卖师落槌,下午第一件拍品,顺利达成交易。起拍价一百万,成交价三十二十七万,足足增幅了三倍。
尤其是,看参加拍卖的一些人,脸上云淡风轻的模样,就知道这幅作品还有上升的空间。只不过,由于是第一件拍品,所以许多人处于观望阶段。免得现在争高价拍到手了,导致资金不足,顾不上后面更好的东西。
拍卖场上,也是讲究策略的。对于一些职业竞拍的人来说,不是喜欢什么东西,就竞拍什么东西。而是什么东西值钱,有上升的空间,就拍下来,作为一种投资。
所以,充分合理的利用有限的资金,拍出最有价值的东西,然后转手捞一把,才是这些人参加拍卖会的基本目的。
对于拍卖公司来说,肯定是非常喜欢这些人,喜欢他们哄抬价格。对于真心拍卖东西的人来说,就格外的讨厌这些人的存在,讨厌他们明明不喜欢,却要和自己抢东西。
不管怎么说,存在就是合理,正是有了形形色色的参与者,拍卖会上才会这样的火爆。而且,每件拍品,往往充满了悬念。不到最后一刻,谁也猜测不出,究竟会花落谁家。
就是这种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悬念,让每个参与竞价的人,都有些忐忑不安。而且,就是这种紧张情绪,很容易传染大众。
所以,就算没有参与竞价的人,也不觉得无聊,反而全神贯注的投入其中,关注每一个价格的变化。或是喜,或是叹,不一而足。
在这样的气氛中,王观也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不知不觉,十几件东西拍卖完了。主席台上的拍卖师,声音也有几分发虚,在落槌之后,抓紧时间喝了口水,又继续以充满激昂的腔调叫道:“诸位注意了,现在要拍卖的物品,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张大千山水画。”
“这么快就压轴了?”
“这是最后一件东西?不是还有文同的墨竹图吗?不打算拍卖了?”
“诶,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谁告诉你,压轴是最后一个的?人家压轴,是指一场折子戏演出的倒数第二个剧目。实际上,是紧压大轴的意思。最后一件拍品,那叫大轴。”
“啊,居然是这样……”
在悄悄议论声中,拍卖师舞动手臂,声音浓厚高亢:“大千先生的生平事迹,也不需要我再多说了。这幅山水画,是他早年的作品。不过,绘画的却是蜀地的秀美江河,壮丽山水,极具代表意义……”
充分调动了大家的情绪之后,拍卖师果断说道:“大千山水图,起拍价四百五十万元,每次报价不得低于十万元。现在,请竞拍!”
“嘀嘀嘀嘀嘀………”
刹那间,电子显示屏开始狂响,短暂的十几秒钟,已经把价格哄抬到六百多万了。而且,数额还在上升,远远没有停下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