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晁溪不管怎么说,也是出身于武林世家的,对于江湖上那些拳脚套路多少也是有点见识的,而且在修炼锻体之法之后,也是短暂地练了一段时间的功夫的,虽然之后因为家族之中气氛的微妙变化的影响,他到底还是没能继续练下去,并在最后选择了离开,但是那点底子还是打下了。
他本来是以为,那些江湖上的拳脚功夫,在修道之人面前,其实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的,因为他所见识到的修道之人的斗法,除了钟神秀在半空之中削那焦木道人的面子的那次,以及谷庚带着自己这一群人用符箓组阵的那次之外,就是路南乡和百花娘娘的那一次,路南乡的手段花样繁多,在叶晁溪当时的观感之中,只觉得样样都是凡人所无法应对的神仙手段,所以后来虽然知道不修到路南乡那种水准的话,除了武修和剑修之外,符修,阵修等等这类需要做法念咒准备时间的修道之人还是很有可能打不过那种练武之人的,但是路南乡的斗法的风格,已经给他留下了深深烙印。
所以叶晁溪一直对自己练过的那点凡人武学抱持着一种忘了就忘了吧的无所谓的态度,直到他在这试炼场中看到了燕子三抄水。
场中那汉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似乎对燕子三抄水这种轻功身法有着无比的执念,所以就算是步入修道之路,也一定要将燕子三抄水给发扬光大,但是这种身法再灵巧也毕竟只是凡人身法,面对修道之人那些花样翻新的手段来说,明显不够用,所以唯一的做法,便只能是将其进行改进,以适应修道之人之间的争斗。
这汉子似乎是在尝试将轻身之术与燕子三抄水结合,发挥出比凡人武学更为灵巧机变的变化来,但是似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结合点,导致他在那对手挥手洒出的刀光之中,显得是那样的狼狈。
“他不用防护应该是担心防护的术法阻碍到他对于刀气的感知,从而无法准确判断出转折的点。”叶晁溪开口说道,他看明白了那汉子的打算,自然也看出来他不开防护并不是自己作死,而是为了凭借自己对那刀气最直接的感知,来修正自己的身法。
事实上,辗转腾挪的身法只是次要,江湖上那么多种的轻功身法,各有所长,或一ri千里,或踏雪无痕,或迅疾如电……而燕子三抄水这一种身法的长处,则在于机巧多变,于气竭之际突进,于冲刺之际回转,不断可以抓住一闪即过的战机,也常常让对方判断失误,从而在缠斗之际觅得一线生机,以弱胜强,也并非不可能——这也是当年那燕子李三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根本。
换句话说,燕子三抄水与其他的轻功身法比较起来,的确是适合往修道之人的需求上改进的,因为这一套功法的关键不是要你速度多快反应多敏捷,而是要能把握住整个人在运动过程对战过程之中的势。
不管是用术法也好还是响应的轻功心法也好,总之只要保持了一定的速度,就可以想办法将这个势给化进身法之中,借势而为,顺势而行,逆势而动,那么哪怕面对的是天地伟力,自然也可以有那一争之力。
江湖中人练那些拳脚功夫,追求的东西,权势名利之外,说到底,也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那汉子的行为给叶晁溪提了个醒,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自己学过的那些拳脚功夫里,有没有什么是可以拿来用一用的,至于这燕子三抄水,或许自己可以等那汉子下场之后,前去请教一番。
只不过还没等到叶晁溪心动化为行动,那场中便又是一阵刺目的红光闪烁,使得叶晁溪不由地偏过视线已避过那种闪瞎人眼的光芒,待到场中平静下来之后,那使燕子三抄水的汉子已经被他那对手扛在背上,往场外走去。
叶晁溪默默地在自己刚刚动起的小心思上狠狠地画了一个叉。
这种艰苦的尝试,应当不需要两个人。
“你这看了两场了,不打算下去试一试么?”白陶搭上了叶晁溪的肩膀,让他回过神来,“来的时候许师兄吩咐过我,你不下场我也要把你推下去。”
“怎么做?”叶晁溪被白陶的胳膊压得整个人都往下一沉。
“看到那边那个绣花的师姐了么?去她那里领块姓名牌子,嗯,牌子是免费的,然后你就可以到那边那个轮盘那里抽签了。”白陶给叶晁溪指点着,“小子你运气不错,这些天轮到花师姐当值,花师姐的容貌可是云天之巅数一数二的妙,当然xing格也是……去领牌子可是个好机会让她多看你几眼。”
“小子,加油,你师兄可是很看好你的。”白陶在叶晁溪的背上狠狠拍了一下,将他推了出去。
“你到底是看好我什么?”叶晁溪察觉了白陶那语气里的奇怪意味,忍不住回头问道,“是在试炼场中多站一会,还是……我会被那位花师姐怎么了?”
“怕什么,去吧。”白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很开心地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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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白陶的表现,叶晁溪在走到那花师姐附近的时候,决定先观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