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是怀疑她的来意的,从灵想。像司珵这样老奸巨猾的人,若是连这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也坐不到现在的位置了。
“我不说,王朝死定了,可我说了,傅家却不一定死。”从灵丝毫不回避的答道。
司珵闻言眯起眼,“你是在赌这个可能性吗?”
“我别无选择。”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司珵说,“但你要想清楚,机会往往都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从灵点头,强调道:“我要先见王朝。”
司珵盯了她半响,面色复又松泛起来,“你放心,他现在安好无事。”
“见到他,我才会说。”
司珵笑笑,下巴朝覆手站在他身后的人偏了偏。大约二十分钟后,王朝才被两人架着带来。看到他的那瞬间,从灵目光一缩,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到了他跟前又猛然顿住脚步,手伸了出去,却悬在半空中无从下手,他脸上有伤,是被打了?身上穿的也不是他自己的衣服,昨天一天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震惊,王朝比她更震惊,只是千言万语全部卡在了喉咙口,半分也说不出来。他进来后第一时间辨别清楚了这小小的室内谁才是那个主宰者,目光扫过司珵,他脑中沸腾得厉害,从灵怎么看都不像是被绑来的,而像是……她自己要求进来的,这是一场谈判?
短短的时间里,王朝便分析清楚了眼下的状况,他选择不说话,因为从灵的眼神告诉他,不要说话。王朝努力抑制着胸腔里翻腾的心潮,打起精神望着从灵。
从灵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就算王朝掩饰得再努力,她也不难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状况明显不对,这不仅仅是一般性质的折磨,他会不会已经……
她终是握住了他的手,手心贴着手心,紧紧的握了握,王朝轻轻一颤。他的手冰冷,那股凉意直传到她心头,反而使得心底的火噌噌噌地烧了起来,从灵努力压抑着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脑子飞快的转动。
片刻后。
她瞪着王朝斥道:“怎么那么慢?我等了你20分钟,如果再不来以后我就不见你了。”说着她手摸上王朝的脸,忽然变了话锋,“打人还是被打了?破皮了都,谁干的?火起来我立马报警!”她扭头,对着司珵:“报到上面,不信军警管不了这不成器的地方!”
司珵眉头一皱,觉得她话语的逻辑有点怪,但细思之下又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大概就是见到王朝这样心疼,语无伦次了吧。
倒是听着从灵的威胁,司珵觉得有些好笑,全然不在意的说:“假冒我的名头闯进军事禁区,你觉得我不应该审一审他吗?”
从灵推开王朝,冷笑着讽刺道:“审?有这样的审法吗?我倒是不知道你这地方竟然比国安局的分量还要重了,国安局尚不敢私审嫌犯,谁给你的权利肆意妄为、目无尊法的?”
司珵不可思议的笑了笑,“真想不到沈小姐帮fbi办过案还会那么天真。尊法?我们就是尊法,我们就是国家。”他摊手道,紧而变脸,“人已经带到,你看也看过了,撒气也撒过了,沈小姐,咱们可以开始说正事了吧?”
从灵看起来正努力的平复心绪,“你先让人带他出去,去医院立即做检查,我不希望他到这里一游以后落下任何的后遗症。”
司珵的眼危险的一眯,“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在我的地盘,没有你商量的余地。”
从灵仿佛被激怒了,却又强自压下来,“我拿这样的条件来跟你交换,难道你叫我换回去一个不健全的人吗?”
片刻的静默。
司珵示意手下,“带他去医务大楼。”
王朝一直不作声,司珵等他们出去了,才道:“可以开始了吧?”
从灵缓缓吸气,“我承认,王沣和王勋是我设计的。”
“继续。”司珵的神情叫人捉摸不定。
一路交代下来,她没有半点停顿,只是说到当初毒品来源的时候顿了顿。
司珵看起来很是上心,身子微微前倾,问道:“哪儿呢?”
从灵报出了一串地址。
“哦?是吗?”他顿时冷了下来,复又往后靠,姿态闲适,“可是我不相信你。”
从灵垂下眸不动声色。
“我看过你的资料,知道你很擅长甄别谎言,同样的,这类人也很擅长说谎。”司珵道,“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你说的话吗?”
“来人!把她带下去。是不是实话,一针下去就都明了了。”
……
在那之前。
限制区外。
沈正则的脸色因为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而变得煞白,“不好!cheryl有危险!”
“怎么了?”傅老神经一紧。
“她想自己上!”沈正则又气又急,说得语无伦次。
从灵的话语中有所隐瞒,差点把他都给蒙过去了。
激怒司珵后有很多种可能性,绝不能保证司珵一定将她送到那群实验者中间。可却有一种方法可以一击必中,就是以身试险,引诱司珵对她用药,那样就百分之百能拍摄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