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二妞被她逼得节节后退,气的小胸脯一鼓一鼓的,张开嘴回击:“我娘、、、、。”
“咳咳咳。”
公堂口看热闹中有一妇人此时不舒服的重重咳嗽几声。
听见咳嗽的声音她及时的收住了嘴,二妞不用回头都知道这声音是娘发出,低头眼珠轻轻的瞟了眼娘又快速的转了回来,此时她才会意过来,她刚才的话就是为了激怒自己,好套出她嘴里的话,这雨琪的心思可真够毒的。
雨琪转头看看向咳嗽的人,看完之后不由的嗤笑,她还当是那位告人给出的主意,原来是二妞的娘,张菊花!
“来人,去传精雕木行的掌柜。”
“是,大人。”守在一边的衙役领命,气势汹汹的走了。
樊二妞此时惊慌起来,不安的捏着衣角,轻咬下唇,扭转头瞟了一直关注她的娘亲。
只见张菊花轻轻的摇头,二妞稳定了心神又转了回来。
雨琪把她们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笑在心上,从刚才那一番对话里就能听得出来,她家肯定是参与了,下毒的肯定是二妞没错,这砒霜是她娘给的也没错,那么她娘又是从哪里买的?
如果顺藤摸瓜找到那卖砒霜的,那么一切事情就能解开。
衙役的脚程很快,一去一回半刻钟的时间。
吴游气喘吁吁的走到公堂之上,抬眉一瞅是小东家端坐在那,他心里稍稍的有谱。
“堂下何人,自报姓名。”
“回大老爷,小人吴游,是精雕木行的掌柜。”吴游微微弯了下身子。
师爷点头:“前面跪着的这几个人你可认得。”
掌柜只看见背影没敢认,又上前了几步逐一看着她们,回身道:“认得,她们就是卖小吃的那几个女孩,后面站的那个也是,只不过就干了两天而已。”
吴游顺便的把樊二妞也给说了进去。
二妞急忙的低头,躲避师爷和镇长伶俐的眼睛。
“你且听好,我问你答,要是中间有一丝一毫的隐瞒或是谎话连篇,挺杖伺候。”镇长又甩起了他的惊堂木。
“是,大人。”吴游弯腰回道。
镇长拿出一张纸,瞅了片刻问道:“小作坊她们平时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你可知道?”
“回大人,小作坊就在精雕木行的后院,草民观察过几次,她们都是每天早上辰时初去,酉时会过上一刻就回,从哪来不曾间断过。”
“那她们去了之后都做些什么?比如是先卖小吃,还是先做小吃。”
“大人,她们去了之后都是先开大门,等着柴夫上门送柴,等柴一到,她们才会做小吃,之后才卖。”
镇长听完之后斜眉怒目瞪着紧张不安的她:“二妞,你不是说亲眼看见她们把毒药放在是食物里吗?为何掌柜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仔细的想好了在回答,二十挺杖可是会让你皮开肉绽,要是下手轻了,那就是瘫痪,重了,则小命不保。”
她又扑通的跪在地上,小脸蜡白,脸上还冒着细密的汗,手更是哆嗦。
啪!
“说!”镇长怒喝一声。
樊二妞眨了眨眼睛,哆嗦的道:“我、、我记、、、记错了,是撒在了盆子里。”
“冤枉啊,大老爷,我们使用的盆子都是清理完之后放进屋子里的,根本不会再用,这是其一,其二,我们为什么要毒害那些买小吃的顾客,我们卖小吃的只是图财,而且在此期间,我们并没有和任何一个客人发生过任何的争执,怎么就能去毒害他们,其三,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砒霜是何物,长什么样子,其四,她、、、。”樊秋儿站起身来向后怒指樊二妞。
“她是事发前的晚上,最后一个出的屋子,当时我们都在门外催促她,她足足的在屋子里磨蹭了半刻中之久,我有理由怀疑她就是下毒之人。”
“我作证,她那天是最后一个出的屋子。”
“我也作证。”
“我也作证。”
“安静。”镇长的惊堂木啪的又拍出声。
师爷紧抿的唇稍稍的松了口:“当时的情景除了你们还有谁看见了?”
“有,樊丫蛋,当时她也在场。”
“哦!人可来了?”师爷像塘门口望去。
衙役揭了下眼皮,走到公堂门口高喊:“樊丫蛋在不在!”
“樊丫蛋在不在!”
人群中站出了一对夫妻,手里拎着一个瘦小的小姑娘,看样子也就*岁,浑身打着哆嗦。
“官差大哥,我家闺女就是樊丫蛋,和公主是一个村的。”樊伟江上前讨好道。
衙役上下扫了一边他,伸手拽过了樊丫蛋:“你们两个就在这候着,不得远走。”
“是是是,候着,候着。”夫妻两个又是哈腰,又是讨好的笑。
樊丫蛋害怕的回头直看她爹和她娘,撇着嘴要哭。
“老爷问你话,你有啥说啥,听见没!”樊伟江瞧着她要哭,气不打一处来,真是胆子小到家了,气愤的怒斥道。
衙役就像是拎小鸡一般的把她拎进了公堂:“老爷,这就是樊丫蛋。”
师爷楞眼瞧了瞧:“你就是樊丫蛋?”
“回大老爷,我就是樊丫蛋。”她怯怯的抬头看向远处那几个大字下面的两个人,点头道。
“大胆,你要自称民女,老爷、、、。”衙役正在滔滔不绝的斥责她,师爷一挥手打断了他长篇大论:“哎~,别吓到小孩子。”
“是。”
师爷浅笑,温和的问她:“刚才公堂之上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丫蛋老实的点头:“听见了。”
“那她说的话可是实话?”师爷伸手指着樊秋儿。
樊秋儿回身看着她,她也看着樊秋儿,老实的点头:“恩,她说的都是实话,那天我们都出了屋子,我和二妞在最后走,我们两个刚出了屋门,她惊讶的说来声,转身又回到屋子里,我看她在屋子乱转,似乎是找什么东西,我就问她,要不要帮你,她说不用,然后把我推到了门外,她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然后呢?她关上了们之后你又去哪了?”师爷紧张的又问道。
丫蛋听完立时的就像是拨浪鼓似的摇头,有些胆战的看着樊二妞。
二妞看着丫蛋看自己那副恐惧的样子,她蹙眉:“你看我干什么玩意,大老爷问你话呢!”
“闭嘴,本官在问她话,你说个什么劲儿,一会有你说的。”师爷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怒瞪她。
樊二妞低头委屈的撇了几下嘴,扭了下身子。
“丫蛋说吧,本官给你做主,没人会把你怎么样!”
樊丫蛋抬眸看看师爷,又看看樊二妞,抿了抿唇:“那天我好奇就站在原地,从窗户缝里看了过去,发现她拿着一个纸包然后鬼鬼碎碎的在盆子边待了片刻,后来又到案板那边转了一圈。”
“胡说,根本没有的事!”樊二妞急促的打断她的话,怒气冲天的拽着她的胳膊。
衙役不敢大意紧忙的上前,把她们分开。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拉去一边。”镇长忍无可忍,直接命令封了她的嘴。
“丫蛋,别怕,你接着说。”
“因为当时她是背对着我,我没看清,后来荷儿姐叫我,我就出去了,但是我一路都偷偷的观察二妞,她把那个纸包一直揣在身上,并没有丢弃。”
二妞不断的拧着身子,嘴里一直哼哼,镇长一挥手,衙役就把她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松开她。
“老爷,她胡说,她都是胡说的,根本就没有的事情,我、、我、、我当时有一只耳环掉在了屋里的地上,我在屋里一直找耳环,等找到了才出的屋子。”樊二妞已经乱的方寸,惊慌的说着。
“不对,当时我问你,你回答的并非是什么丢了耳环,而是你说屋子里案板乱,你整理了下。”乌荷咬着她的错词揪着不放。
“对,我们当时都在,她确实是那么说的。”小翠抬头回道。
雨琪头颅微转,看向张菊花,此时她满脸的汗水,小腿肚子还在轻微的打颤,她伸手叫来身后的衙役,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只见那个衙役点了点头,扭身退了出去。
师爷垂眉思索了片刻,在镇长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番,镇长也很赞同的点头,最后两人达成一致。
“来人,去乌家村,搜查樊二妞家,就是绝地三尺也要给我搜出来。”镇长动怒,调动了府衙的衙役以及官差。
张菊花看见情况不妙,扭身从人群中离去。
樊二妞更是没有了主心骨,扭头看向后方,此时已经看不见她娘的身影,她害怕的跪在地上留着眼泪。
雨琪瞟了瞟流泪的樊二妞,扭头向镇长和师爷建议:“既然这樊二妞在场,不如让人先搜搜她的身,如果没有那剩下的那包砒霜自然是好,要是有了,那也不用衙役兴师动众的在跑上一趟。”
樊二妞惊恐的望着樊雨琪:“你可真是狠毒,他们衙役全都是男的,你让他们搜我的身,试图侮辱我的清白,就是找不出来这毒药,我也会落下一个不干不净之名,今天我就死在这公堂之上,也要来证明我的清白!”
站起身就朝着就近的柱子飞奔过来,雨琪立刻的从椅子上起身,在最后的一步,她终于的档在了柱子前。
“碰。”
樊二妞撞上了人肉柱子,一下子被弹了回去,眩晕的扑倒在地,伸手揉捏这脚腕。
雨琪捂着胸口蹲在地上轻轻的咳嗽,脸上憋的通红。
师爷慌张的站起身来,指挥在场的衙役:“反了,简直是反天了,给我捆起来,捆。”
小木站在后墙根处,前面发生的什么事情都看的真真儿的,当见雨琪挺身而出的时候,他那可小小的石子不偏不倚的打中了她的脚,要不然这一撞,小丫头非得撞出内伤不可。
镇长金忙的从椅子上下来,伸手叫道:“去,赶紧的上医馆把大夫给叫来,快去快回。”
衙役也不知道今天生个堂会这么麻烦,领命急忙的跑了,这被撞的可是公主,要是一个弄不好那是要杀头的。
公堂口有死去的家属,里面也不凡有些是女性,她们见案子审到现在,她们在看不明白可真就是白活了,于是商量了一通,由她们几个女性的家属,亲自给她搜身,她们都想查清事情的真想,据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作弊。
“大老爷,我们来给这个小姑娘瘦身,死的都是我的相公,民妇据对不会包庇任何人。”中年妇人哭红了眼,大胆的站了出来。
师爷和镇长都焦急的守在公主的身边,伸手扶着她坐上了椅子,至于那些刚死了丈夫的寡妇,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这个时候,公主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雨琪挥挥手:“我没事,你们去忙。”
师爷见公主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不似刚才那般惨白,逐也放下了心。
他从新的回到了椅子上,应允新出炉寡妇的意见:“本官答应了。”
随后看向了颓废的樊二妞:“这回可是死者的妻子来搜身,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要为死去的亡魂要个公道吗?本官这就给你一个机会。”
公堂口,衙役让出了一条路,一连串走进了五个妇女,衙役又从后面拿出了一个幔帐,几个女寡妇紧紧的攥住一角,向西周撑开,放在自己的下颚,这样既不能漏出幔帐里的春光,她们又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一举两得。
樊二妞被困住了手脚,嘴又被堵上,说说不得,动动不得,只有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寡妇死了相公,家里上有公婆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家里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就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死的心都想有,看到地上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的她,恨的眼珠子都是绿的,搜起身来更是不管地上的她是不是疼。
寡妇从她的胳膊开始搜,当搜到腰带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有些微硬不似别的地方软,如果不是细细去摸,还真是发现不了。
她把二妞的腰带扯了下来,找出了一点的缝隙,撕开,里面赫然漏出了一个被折成长长的单层的纸包,里面的粉末均匀的贴在纸包上。
“找到了!”一声令人振奋人心的声音从幔帐里传出。
公堂外的人伸着脖子向里面看去,后面看不见的都往前拥挤,衙役死死的抓着手里的挺杖,嘴里不断的叫唤:“安静,都安静,往后退,都往后退。”
寡妇从幔帐里小心的拿着那张被折成长长的纸包,放在了桌案之上。
“老爷,这就是从她的腰带里搜出来的。”
师爷看着桌子上那纸包里白色粉末的东西,叫来了仵作:“你查,这东西是什么,可是毒药?”
仵作当场就在公堂之上开始试炼,银针以及*的小猫也找了过来,银针一试,立马变黑,仵作不敢大意,又把这粉末拌了一些食物为给猫吃,小猫刚吃上几口,就挣扎着乱叫,踢打着小短腿,瞪着眼睛扭头想咬抓着它的人,可是短短的过了半刻功夫,它就吐出黑血,慢慢的合上了双眼,躺在衙役的手里一动不动。
仵作用一块儿绢布轻轻的沾了沾那黑血,放在鼻尖下嗅嗅,有股淡淡的腥臭味,和吃过小吃的那些死者症状是一模一样。
“老爷,这就是砒霜,下官很确定。”仵作弯腰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