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仪听见庙里的大师给自己批八字,给了“不可言”三个字,心里不由得顿了一下。她觉得这并不是什么褒义词,自己死后重生,可不就是不可言嘛。这话要是说出来,十成十的人会认为自己疯了,要不然就是邪祟附体。大师就是大师,幼仪谨记“不可言”这三个字,连做梦都要提醒自己,千万别说漏嘴。
可老太太却觉得不可言就是贵,看这个孙女的眼神都充满了期望。金家始终进不去都城真正的贵族圈,一是因为家族里根本就没有正三品以上的大员,二是没有真正的世家贵族做靠山,从金家发迹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位姑娘嫁入高门。直系、旁系、姻亲都算上,全都混都城贵族圈的外围。
细数金家三房现在的男孩儿,唯有瀚哥儿稍有些灵气,若想要入仕途有出息恐怕要二三十年。况且其他兄弟没有个帮衬,凭他一己之力不好往上爬。反倒是金家几姐妹,一个塞一个的出挑,尤其是玉仪,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模样端庄大方行事进度有度。老太太算是有些见识,觉得玉仪有大家风范,嫁到高门去做当家主母完全够格,只是缺少时运。她跟瀚哥儿又是同胞姐弟,有她拉扯帮衬,瀚哥儿在官场也容易些。大房混出头,再提携其他两房,金家慢慢就会成为底蕴深厚的世家。
眼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幼仪竟然有贵不可言的命格,这让老太太深感意外又觉得窃喜。什么叫贵不可言?就是高贵到不敢轻易议论!不敢让人议论的贵人都有谁?还不就是朱墙里面的人物!
一想到这些,老太太不由得细瞧幼仪,心里的惊喜瞬间就少了一些。幼仪确实有些福相,可要做贵人……
封氏面上带笑,眼神却有些犀利。她也把幼仪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瞧了个遍,烦躁的心稍微平复了些。
就凭她一个不出彩的小小庶女,再怎么也攀不上高枝。大师只说不可言,在她想来没什么可说的也未可知。况且,大师什么的话听听就好,哪能像圣旨一样准?若说金家出凤凰,那也该是玉仪才对!
这会子其他姐妹打外面进来,玉仪打头,她先给老太太、封氏,利姨妈见礼,随后看见幼仪过去拉住她的手。
“四妹妹怎么自个儿回来了?我刚说没瞧见你,已经打发人去后山那边寻了。这里不比府中,容易迷路人又杂乱,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了不得!况且你跟着姐姐们一起出去,你要是出事,我是难辞其咎。不过今个儿这事怪我,应该把你们都照应好。四妹妹到底跑去哪里了?没发生什么事吧?”
玉仪心机重,一进屋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她最后这话也有试探的意思。
幼仪又把内急的理由说了一遍,“什么事都没有,让大姐姐劳心了。”
什么都没试探出来!玉仪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母亲,看见母亲低头喝茶并未说话,心里有些狐疑也只好暂时按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