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成律一把拉住他,平日儒雅的眸子,此刻嗜血完全成了另一个人,“去救裴少的都是野外特-种-兵,而且裴少腕表里有定位,你就在原地等着,以防裴少和夫人受伤没有人医治。”
成律是跟着裴清诀几次出生入死的人,北司一听敛了神色,没再多说。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成律瞳眸阴冷,环视四周冷声下令:“封锁消息!不准任何人透露!否则,每个人以命来抵!”
“是!”
……
“无忧!无忧!无忧……”
宁无忧只觉,整个人被陷在了沼泽中,发臭的死水逐渐淹没过了她的头顶,一种窒息的绝望包裹着她。
下一瞬,一种疼痛,忽的从她的唇上蔓延开来,这种疼痛,如同一把利剑,狠狠的劈开了混沌!她悚然的一睁眼,却看到了浓密乌黑的眼睫下,一双冰冷疯狂的鹰眸。
“唔……”她开口,想喊裴清诀,却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近乎撕咬着她的唇的裴清诀,如同卡壳似的,停下来了这狂乱的动作。
他浑身被水淋湿-了,雨水,顺着他漆黑幽冷的发,一滴一滴,划过了他冷峻清寒的轮廓,整个人显得骇人而危险,浑身散发出一种阴鸷的气息。
“裴少,你受伤了,你也会受伤呢……”鬼迷心窍的,宁无忧伸出了手,抚上了他渗血的额角。
下一秒,她的手被男子狠狠抓-住,又重重一甩。
她手一痛,被掀翻在地,裴清诀直起身体,冷觑着她似笑非笑:“你醒了?”
不知怎么,宁无忧很想笑,她想起了昏迷时,男子嘶哑而疯狂的呼叫声,唇角的笑意就抑制不住。
“你现在还敢笑?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差点就死了?!”他的声音,在冰冷的雨夜,却比雨水更加寒冷。
宁无忧还没来的及说话,眼前被男子笔挺的身影笼罩,下一秒,她就被裴清诀紧紧的拥在了怀里,雨水顺着他的发,流进了她的脖颈。
“只是差一点,又没有真的死。”宁无忧呢喃着。
“你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不择手段的让你闭嘴!”男子冷厉的嗓音,似乎气愤至极。
她一时恍惚,只觉这个男人真是奇怪,明明对她残忍的不得了,此刻阴狠起来,却让人有一种被珍惜着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宁无忧周身一松,是裴清诀放开了她。
“还能站起来吧?”他身形高大,从半跪在她身边,瞬间就站起来。
宁无忧仰头,艰难的自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一看他又忍不住觉得好笑:“裴少,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狼狈的样子。”
裴清诀皱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别开头:“自己能动就跟上来,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说着,理都没理宁无忧,一个人迈步走去。
宁无忧见他步伐缓慢,心中一暖,又听他说:“跟着我的脚印走,小心。”
她抬头,看着他被湿透的衣服勾勒出的身形,轩昂而笔挺,似乎没有什么能让这一位史上最年轻的国防部-长觉得战胜不了。
“我们不往回走么?成律他们应该很着急吧。”她小心的踩上他的脚印。
她不知昏迷了多久,唯一的幸好就是,雨停了,虽然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泥泞异常,但地势不错,好歹不会遇上泥石流之类的,但是人迹罕见,树木丛生,恐怕要走好长一段路才能出去。
“你觉得我们从上面滚下来以后,还能再上去?”空气湿冷,这个男人的语气,却总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嘲讽。
宁无忧在他身后瘪了瘪嘴:“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这么拽的跟我说话。我说裴少,我可是救了你一命,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一颗大树给——”
面前的脚印忽的停了,她急急的停住步伐,却无可避免的撞上了男子转回的胸膛。
他低头看她:“要不是你,我就怎么了?”
她愣愣的看着,和自己距离不到一分米的男子,摸-摸鼻子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哼,”裴清诀嗤笑一声,嗓音清冽似乎带着一种草木的清新,“我还以为你会巴不得我快点死,好让你带着宁宁跑得越远越好。”
“怎么可能?!”宁无忧脱口而出。
裴清诀眸子一凝,忽的眸色变得幽深,誘-哄似的低声反问:“怎么不可能?”
宁无忧咬唇,到底还是说:“……毕竟我还是希望,宁宁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长大。”
他注视着她低头的模样,嗓音低沉:“……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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