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你既怕了,我便走人,这样你可安心?!
可是,大火渐渐熄灭,他拥着她走出荷花池,薄雾晨曦中她看到他背后长长的羽箭,他笑得虚弱,说,我没事,她只觉心胆俱裂,抖着手不敢去拔,脑中几百种可能飘过。
有毒,毒发而死。
没毒,感染而死。
不是感染,也可能血尽而死。
即便不会流干血,他之前伤风高烧,又在冷水中泡了半天,可能变成伤寒,病死。
他,怎么都会死。
可她才刚刚知道自己爱他啊!
关心则乱,可到底还没完全失控,只想着赶紧找人救他,两人相携走出火场,一路焦尸遍地,惨不忍睹,可是到门口,两人才完全惊呆。
一地尸骸!
包括彩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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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如梦楼一夜被焚,死伤一百一十五口,震惊朝野。
这种大案要案京兆尹不敢欺瞒,赶紧上报皇帝,国师恰好也在,当场大惊失色,皇帝问缘由,国师说,王初一住在佳期如梦楼,皇帝呆住,半响,大怒。
京兆尹不敢怠慢赶紧部署,一时间盛京城内兵荒马乱,到处是官兵。
自那夜后,初一和张永峰消失无踪。
那日后,皇帝一连几日神思恍惚。
有些事信或不信不是最重要的,死无对证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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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十,佳期如梦楼大火后的第五天。
上漾宫,夜虽已深,灯却不灭,只因,皇帝还未归来。
自从产下四皇子后,皇帝几乎每晚宿在这里,国事再繁忙也会尽量过来,久而久之,上漾宫中便会通宵点上一盏灯,等晚归的他。
风吹窗棂,拂起层层纱幔,隐约可见床上女子的身影,身材修长,腹部高高隆起,似乎是有些冷了,女子轻轻咳嗽,沙哑低唤:“花盏,水。”
少顷,一盏茶水递到她面前,女子接过抿了口,秀美微微蹙起:“怎么是冷的。”
“冷吗?我觉得很好。”
慵懒带着几分嬉笑的声音响起。
女子一惊,兀然起身拉开纱幔,一身宫女服饰的初一淡笑着站在床前。
当啷,茶杯落地,溅起一地水渍。
初一退后半步,啧啧摇头:“慌什么呢?”
女子一脸惊恐:“你怎会在此?来人。。。”
初一唇角勾起,笑的讥讽嘲弄:“你认为会有人来?”
女子身子一颤。。。
初一微微低头:“我该叫你什么?小花、花藏花、花夫人,还是娘娘千岁?”她叹了口气:“真是混乱。”随手摸出枚果子咬了口,嘎嘣,一声脆响,静谧的夜晚,显得极为刺耳,她挑着眉看着她:“你尽然做了娘娘,呵呵,可怜小草像傻子一般到处找你。”
小花小草,是初一给取的,小花本名花藏花,小草本名王伦,所有清风寨人都是知道,王伦爱慕花藏花,当年花藏花失踪,王伦疯了似地到处寻找,却没想到,花藏花在北狄当了花夫人。
初一看看房顶,闲闲咬一口果子,感慨他爹的天意弄人!可为何,她嗅到的全是人为?
花藏花苍白着脸,问:“你。。。待怎样?”
“怎样?”初一嚼着果子嬉笑:“这是我该说的台词。”
“你,胡言乱语,我不懂什么意思。”
“呵呵,你懂的。”她随手扔掉果核,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手伸向怀中:“佳期如梦楼一百一十五条命啊,你怎么会不懂!倒是我,很是不懂,小花,你何时有了如此狠辣的心肠、高明的手段?先火烧佳期如梦楼,再派杀手狙击,不留一分余地。”
她从怀里缓缓抽出一把短剑,剑身细长尾部微弯,如女子弯眉,花藏花脸色又白了一分,她认识这剑,而且相当熟悉,在清风寨的那几年,她像尾巴似地跟着初一,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同桌吃饭同屋睡觉,熟悉她的一切,包括这把小剑。
弯月,玄铁所铸,长一尺一分,尾部微弯,吹毛立断,少有的神兵利器,是无痕所赠,初一平时拿它来切切黄瓜、削削水果什么的,有次下山打劫路遇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妇女,初一一恼,拿弯月切了人家那啥啥,手起剑落,溅落一地嫣红,剑身光亮如新,不带丝毫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