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昀神色不变,蓝眸安静地看着手中的断弦。
凤离冷扫了乌蓝一眼,乌瞳迸发出上位者冰冷的寒意,使得她瞬间如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不知漠北皇太孙参与我风翼与迟南之战为何目的?漠北国君若不安于室,休怪本宫不仁不义!”
“凤七公子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何时……”
“残风!”凤离冷漠地打断他,冰颜如雪,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残风黑色的身影出现,面上狰狞的闪电刀疤使他浑身透着一股冷戾,听到凤离的声音当即半跪在凤离身前听命。
乌蓝的脸色发青,顿时恼恨地盯着凤离,他真的想赶自己回漠北?
“今年枫梧山似乎要下雪了,让残风与乌蓝陪为师去镇上看看罢,许久不曾出诊了。”上官昀轻笑道。
凤离长睫覆下淡淡的阴影,良久,她缓步踱至琴案上。“师父与乌蓝去吧”
“……好”上官昀含笑轻应。
一阵风吹过,空气中响起淡淡琴音。残风无声隐入暗处。
即使是他也能明显感觉到公子与上官前辈之间的暗潮汹涌。
冬日的寒风呼啸,到达西南郡凌雪岭已有两日。
凤离曲腿坐在光秃的枫树枝干上,乌色的眸子沉静,从凌晨等到如今夕阳偏西,姿势都没有丝毫改变。好像看着镇子的方向,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只是虚空没有焦距。
“残风,你不是说公子来此是想陪上官前辈?怎么现在反而自己一人躲在这里出神?若是以往,公子定然陪着上官昀前辈一起去了镇子。”花狐盘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凤离,对一边抱剑闭目养神的残风道。
残风睁开眸子看了她一眼,复又闭上。“你问我,我问谁?”
花狐皱眉,没说话。
凌晨,镇子上一位老人找上官大夫为他儿子看病,上官前辈背着药箱匆匆离开,公子独自一人站在阴影中看着他离开,自始至终也没说话。
她想不明白,若是想和上官前辈一起去,为何不跟去?但公子似乎又不想去,她说不上这种矛盾的感觉。
太阳逐渐落山,深冬的寒风刺骨,凤离淡漠的眸子染上浅灰,指尖僵冷,没有知觉。
太阳落下远处的山脊,天地暗了下来。残风与花狐正暗自担忧,刚欲上前说什么,眼前银色身影倏闪,莫雪沁凉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公子,上官颉在押往京城的路上被人带走”
莫雪话音一落,花狐与残风对视一眼,心中一惊!
“我知道了”凤离嗓音沉凝,没有一丝起伏,冰凉的指尖感觉不到温度。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上官颉。
“现在如何?”
“苍梧傅太子已带人去追,情况尚未可知”傅凌并非心善之辈,苍梧走到今天的地位,大部分原因皆因他!他不会轻易放过上官颉这个毒瘤!
凤离跃下树枝,紧了紧肩上的貂裘披风,长睫覆下一片阴影。
“公子,上官颉被人带走,我们是否也要带人去追?”花狐忍不住道。
“不必了”凤离转身走入已无一人的竹楼内。
莫雪看着她单薄清冷的背影,有那么一刻想问她,上官昀真的对她如此重要么?
傅凌永远追不上,傅凌并不是上官昀的对手,这世上,他要带走一人,唯有公子能够阻止,但公子……没有阻止。
这一晚,上官昀并没有回来。
来的,是傅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