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在九姨娘木芙的带领下,回到了她们母女的住所。
“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
眼前一座堆放着横七竖八的木柴的破屋子,连窗户和门都没有,只是挂了一张破布遮蔽一下。这个地方简陋到了韶音无法想象的程度,甚至,她还看到了屋檐层层蜘蛛网上爬着几只蜘蛛。
“没错,这里是我们娘俩住了十七年的地方,九儿,你身体不好就赶紧进房休息一下,娘去端药给你喝。”
九姨娘木芙脸上也有些落寞,她们住的地方,比起婢仆还不如。在韶府她们娘俩卑微至极,哪怕是婢仆都骑在头上欺凌她们。她在韶府无权无势,能有这样一个栖身之所,就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我想我大概已经可以了解到卑微至极到底是卑微到什么程度了。”
韶音没有想到一个小姐,住的地方竟然如此简陋。这里哪里还是卧房?根本就是一个柴房罢了!
单单看她们的居住环境,她都可以猜到以前的日子是多么凄苦。
她伸手撩起破旧的帘布,这布片是由许多不一样的布料缝制在一起组成,上面密密的针脚非常齐整,看得出缝制之人一定很细心。走进屋内,她看到的是干净整齐的一张木床,以及许多精致的绣品。
“好精致的刺绣!”
韶音在心中赞叹了一声,仔细的观察起来。这个卧房很小,布置也非常简单,摆放在床边的铜镜虽然老旧,但却被擦得锃亮。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桌上的木盒子里摆放着几支木雕的簪子,不禁对阿九曾经的生活感到同情。同样是韶家的小姐,大小姐穿金戴银衣食无忧,而九小姐却是一无所有。
她的目光正视着铜镜中的脸,仔细地看清楚如今的自己。
这张脸的脸形状极美,琼鼻玲珑,秋水分明的眼眸,更是水灵灿烂。然而,她脸上的黑色斑点却将这张脸的美感完全打破,看上去就像是墨水泼染在一张绝世佳画之上,令人扼腕叹息!
“呵,在这世上女人没有外在美,有几个人会花时间去注意她的内在美?”
她透过那个铜镜,似乎看到了一双怯怯的眸子,充满希冀的凝视着铜镜,精心打扮着自己想要在抛绣球的时候,求得如意郎君。然而,那个负心郎却迟迟未来,让那个可怜的少女无助地在高楼之上凝望。
如果她早知道夜小侯爷这么可恶,就不是踹他一脚这么简单了!
她并不知道那一脚的威力有多么生猛,平日养尊处优的夜小侯爷和大小姐韶漫从鱼跃湖上岸之后,因为受寒双双生病发烧,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至于大夫人昨夜身体奇痒难耐,加上掉进酒池引发了旧病,现在也是卧病在床。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让韶音有了片刻宁静。
“九儿,药来了。”
在韶音发呆的时候,九姨娘木芙就已经端了一个破碗进来,碗里飘荡着一些花瓣和叶子。
“这不是退烧药!”
韶音精通医术,接过九姨娘手中的碗,看到碗中不是药材熬制的汤药,而像是一碗清水,不禁有些疑惑。
“九儿,这不是退烧药,是纳兰神医为你开的药,你从小喝到大的,对你身体有好处,你快喝了吧。”
九姨娘木芙提起纳兰神医的时候,眼睛里面都闪着敬畏之光,对于那位神医,她的心中充满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