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江的童年记忆是残缺不全的，一时间没能听明白小虎这句暗语是什么意思，手头紧和去机务段、车辆段溜达有什么关系呀，十分疑惑地望着小虎。

小虎以为左江这两年没干这事淡忘了，便提醒道：“老大，就是去弄点废铁换点钱花呀！”

这一提醒左江立即想起了童年时与伙伴偷铁的经历。记得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班主任老师宣布，每个学生必须交一斤废铁支援学校的建设，可大部分人家里哪有什么废铁，左江和小伙伴们商量后便决定到机务段的垃圾堆去捡废铁。那时机务的检修车间每天晚上下班前都清扫一遍车间，把一天工作中废弃的边角余料都清理出去，其中就掺杂着不少和废铁。第一次左江和小伙伴们就满载而归，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每个人的书包都鼓鼓的沉沉的，只等老师来了之后就交上去。

快要上课的时候，小虎把左江他们拉了出去，告诉大家学校外面有一家废品收购部，废铁能卖5分钱一斤。大家一听顿时惊喜万分，把本想全部上交的废铁截留下大半部分，放学后到废品收购部换了钱花。

尝到了甜头他们此后一有时间就去机务段和车辆段捡废铁去卖，可废铁的数量毕竟有限，机务段和车辆段倾倒出来都是废螺丝栓、螺丝帽等一些小东西，重量有限，大部件的废品他们有专门回收的地方，时间一长这小打小闹的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于是就把眼睛盯到了他们的废铁堆上。

那时候的管理很松，浪费也很严重。这两个单位的废铁就是堆在空地上圈了一圈栅栏，栅栏的空隙很大，有的地方大人都可以钻进去。一般情况是攒够一车皮处理一次，平时就是堆在那里没人管，而这两个单位的围墙下都有多处可供人穿行空隙，有的职工上下班为抄近道也从这里穿行，这样就方便了左江他们。

左江他们每次把铁偷出来都是通过围墙下的空隙运出去，然后再运到附近的废物收购部卖掉，由于他们人小体力有限，每次他们每人只能背三、四十斤，就算这样每次每人也能得到2块钱左右，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一批不小的收入，要知道那个时候饭店里的一桌套菜才5块钱。

左江对废品收购的价格记忆犹新，生铁是3分钱1斤，熟铁是5分钱一斤，铅是6角1分钱一斤，黄铜是1元5角钱一斤，紫铜最贵，是2元钱一斤。这个收购价持续了很长时间，大概差不多有10年。

他们的偷铁生涯一直到上中学才基本结束，上中学时大家基本都开始懂事了，羞耻感也增强了，这毕竟是小偷小摸不光彩的行为。上中学后左江便严禁大家再偷铁，即使谁忍不住去偷也是背着他，从那之后左江再也没去过。

后来王老二和陈老四去偷铁的时候被机务段的人给抓住了，机务段的人一问他俩的父亲都是机务段，而且还认识，便把他俩放了，只是把这事通知给了他俩的父亲。他俩父亲一听这事顿时暴跳如雷，感觉脸上无光。回到家里狠狠地捧了他俩一顿，从此他们的伙伴中就再没人敢去偷铁了。

小虎的这个提议令左江砰然心动，他循规蹈矩了一辈子却落得个如此的下场，既然重新回到了这个年代，这样的令人刺激的事情不去做做倒真有点对不起自己，反正偷点废铁也不是什么大事，还能让伙伴们的口袋里时常有点零花钱，何乐而不为呢！

左江越想心情越激动，越想越觉得这事十分刺激，抬起头对小虎说：“我看这事行，但是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不然被抓到了就丢大人了！”

小虎一听左江答应兴奋地大叫了一声就把大家都叫了过来，把这事跟他们说了一遍，大家也都憋了很长时间，一听就兴奋了围了过来。

左江想了一下说：“一会儿大家都各回各家，该写作业的写作业，该休息的休息，明天早上6点我们在机务段大墙外的小河边集合，到时我再告诉大家具体怎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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