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要紧不？”萧寒走到被夏禹姚扶着的张炜进身边问道。

“没事，就是掉了颗牙，这下我爸又得出血了。”张炜进说话都有些漏风了。

得知张炜进并无大碍，萧寒放下心来，注意力又回到了杨曦身上。看着这个失魂落魄，却兀自色厉内荏的小人，萧寒真不知道是痛恨他好，还是可怜他好。

“真没想到，你会如此下作。本来还以为你虽然气量小了一点，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对手呢，现在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萧寒扫了一眼杨曦，这场比赛，肯定就是杨曦高中生涯的告别演出了。

“少他妈落井下石，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杨曦瞪了他一眼，冷笑道。跑去“也许吧。但至少我们光明磊落，不会随便迁怒于人。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事就冲我来，伤害我的兄弟，是什么道理？”萧寒厉声喝问道。

“漂亮话谁都会说，成王败寇，反正现在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了。”杨曦依旧执迷不悟：“告诉你，别以为比赛完了我就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好，我等着。可我也告诉你一点，伤害我本人，或许我会忍，但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兄弟，我保证让你追悔莫及。”萧寒已经看出来了，同像杨曦这种公子哥，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与其和他多浪费口舌，还不如挑明了干。

一转头，萧寒就看到张炜进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奇道：“有事？”

“没事。”张炜进先是转过了脸，然后又回过头，看着萧寒的眼睛问道：“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兄弟，这是真心话？”

“当然。”萧寒一笑：“既然一同上场，自然就是兄弟。场下任何事，那都是兄弟阋于墙，上了场，就得先外御其侮，你说呢？”

“嗯。”张炜进闷闷的应了一声，没在说话。

很快，裁判就做出了判罚，杨曦恶意犯规，直接驱逐出场，而试图对杨曦不利的萧寒，也背了个技术犯规，其他一众人等，免责。

这个判罚，也算是合理，但十三中的球员还是免不了愤愤不平的抱怨一番，而二中的球员，则大多如丧考妣。

杨曦一直以来都是二中的一支标杆，突然间，这支领头的旗杆倒了，一些人难免就会不知所措，找不着北，没了方向。

气氛沉闷的甚至有些悲伤，杨曦的不智举动，不仅仅对他个人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也给整支球队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高阳一直都是二中的主场，这些球员几曾被家乡人戳过脊梁骨？

王者二中，居然在家门口出丑了，这种打击实在是过于沉重了，就算是李继海，也有点觉得再无颜面面对江东父老了。

杨曦把这支球队，伤得实在太深了。

“怎么一个个都跟死人似地？”齐风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爆发了。

“是，杨曦的举动是给咱们球队的脸上抹黑了，可是难道说就因为球队出了一个害群之马，你们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再也不敢堂堂正正的打球了吗？任何人做错了事，后果都应该由他自己承担，于他人何干？既然你们怕别人嘲笑，那就应该站出来，告诉别人，二中还是以往的那支二中，还是那支仁者之师。一颗米坏了，就挑出来，别真的让一颗米坏了一锅粥就好。”齐风很少说这么多话，顿了顿，还是发狠道：“也许你们认为自己无法阻拦萧寒，但这不代表我也这样认为。现在我要上场了，来不来随便你们，即便只是一个人战斗，我也绝对不会就此放弃。”

“别让我看不起你们，更别让我觉得，选择二中而没有选择和萧寒罗昊一起加入十三中，是个错误。”齐风硬邦邦的扔下这最后一句，昂首阔步的走进了球场，面对十三中的五名球员，傲然而立。

是呀，杨曦做错事，关我鸟事？凭什么我也觉得自己背上顶了个黑锅？

有些话，确实不吐不快，而说出来了，往往又会收到奇效。

“都他妈别给老子哭丧着脸了，上场，快点。没听见齐风说的吗？别给老子丢人。”李继海率先明白了过来，一改往日温文，粗鲁的骂骂咧咧的挥着手驱赶球员们上场。

丫赶猪呀？唐飞觉得，教练似乎和平时有了很大不同，但也说不准，究竟是受刺激了，还是他根本就是这副德行。

拨乱反正，破而后立。李继海欣慰的笑了起来，有了齐风这样的新领袖，就算今天败了，又何愁二中不能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有能力，敢担当，真领袖，一个足矣。

如同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改朝换代也总是伴随有阵痛的。

这种痛苦，就应该痛，并快乐着。